眼下,陳馳正拍攝一個穿著髒兮兮的短褲短袖,蹲在路燈下吃冰棍,卻被一位牽著狗的老大爺嫌棄他影響小區形象的鏡頭。
妝造都已經做得很充分, 連夏天發黑髮黃的皮膚,和臉上該有的油光都照顧到了,但陳馳為了確保自己的狀態,還是提前好一會兒,就先在旁邊做了一套加快心率的運動,讓自己的身體真正熱起來,然後再連喝兩口冰水,以免說話起霧。
等羽絨服一脫, 機器開拍,他立刻進入狀態,全程沒有露出一絲破綻。
負責現場的副導演忍不住咋舌:「少見,真的少見,現在的年輕演員里,這麼高效又敬業的,我還是第一回 見。」
這個行業是相當吃天資的,尤其是能拿到主演,關鍵條件就是外形,也正因此,許多年輕人憑著一副好皮囊,輕輕鬆鬆進入這個圈子,乾淨得像一張白紙,什麼都需要導演手把手地教。
也有一些,經過科班訓練,打下了不錯的基本功,然而這些功底,也不過是表面功夫,讓他們在鏡頭前稍微有些應對經驗,可真正到對具體文本的解讀上,大多還是太過生疏。
像陳馳這樣,才剛剛讀到大二,完整的拍戲經歷也只上面那一部拿獎的片子,說起來,其實也沒多少經驗,可不管是在先期準備階段,還是現在的拍攝階段,他的表現都太讓人驚艷了。
「十年的老演員也不一定能做到他這樣吧。」副導又贊了一句。
坐在監視器前看畫面回放的導演笑了聲,點頭說:「所以啊,他上部戲拿坎城,其實不全是運氣,現在這個階段最好,表現力強,積累經驗,又有衝勁,還沒到懈怠和機械化的時候。」
不一會兒,披上羽絨服的陳馳也過來一起看剛才的片段。
「還行。」這是陳馳對自己剛才那段表演的評價。
「可以了,我很滿意,」導演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看到他明顯十分憔悴的臉龐,說,「看來這兩天得加緊把你的鏡頭都拍完,免得你一直要維持這樣的狀態。」
陳馳笑笑,沒有接這句話。
他現在頹廢枯瘦的樣子,正是電影前期需要追求的質感,劇組的工作人員,包括小秦、汶姐,他們都以為他是因為敬業,才做到這個程度。
只有他自己知道,瘦固然是來自於他的努力,但那份頹廢的狀態,多少也是真實的寫照。
他覺得自己現在仿佛就和主角一樣,感到自己被全世界拋棄,像個被完全遺忘的人,毫無存在感地飄蕩在這個世界上。
最後一絲聯繫都被斬斷了。
這種真真切切的難過和痛苦,好像已經很久沒體會過了。可每到深夜,在有限的獨自休息的時間裡,他仔細回想,又忽然意識到,其實也沒有他以為的那麼久。
再次遇到她之前,他的人生原本就一直處在灰暗痛苦裡,即使後來成了萬眾矚目的一顆新星,讓他和從前那個黑瘦的倔強小孩完全說了再見,但內心的缺憾和希冀,卻從來沒有得到過滿足。
過去那一個月,就好像做夢似的,忽然補償了過去二十年來的虛無和黑暗,然後,再將他重新無情地推入與過去同樣的境地。
如果沒有到過天堂,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地獄的黑暗。
「大餐都準備好了,」副導演拍著胸脯道,「等樊城這邊拍得差不多,就該給補起來了。」
他說著,對陳馳打包票:「到時候我請你吃飯,讓你吃個夠!」
陳馳也不推辭,對兩位導演保證:「那我更要好好拍了,到時候吃大餐才不會臉紅。」
最後一個鏡頭完成,大家終於從位置上放鬆下來,愉快地準備收工。
工作強度太大,工作人員難免脾氣暴躁一些,幸好演員表現不錯,讓大家得到一些安慰。
就在這時,小秦帶著兩個人,推著兩個小推車過來,給大家送宵夜。
「小馳今天請大家吃宵夜,這幾天工作辛苦啦!」小秦態度很熱情,又長了一張和氣臉,和工作人員溝通起來一直都很順暢。
副導演也拿了一份,笑呵呵沖陳馳道:「剛說要請你吃大餐,結果你倒是先請我們大家吃了。」
他特意挑了啤酒當飲料,當著陳馳的面打開,喝了一大口,說:「我先喝了,小馳,辛苦要忍忍了,哈哈哈哈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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