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媚娘很平靜的走上前,看了眼棋局,將白子移了一步。
於是,白子多了條活路。
承乾微笑,意有所至的開口,「稚奴,你看,其實有些時候咱們別死盯著一個地方,眼睛多看看別的,你看,活路可不止一條。」
此時,承乾眼角瞥見,武媚娘在聽到這番話時,身子微微一震。
稚奴愣了楞,隨即一笑,「還是哥哥棋藝好!」
承乾淡笑不語。
*******
再次見到武媚娘,那是承乾已經能離開輪椅,慢慢走路的時候。
當時他正在御花園裡慢慢的練習走路,揮退所有人,不想讓人看見他摔倒的樣子,練習累了,就坐到石椅上。
那時,他和父皇都即將離開皇宮。
「殿下和以往真的很不同。」武媚娘站在他跟前,很平靜的開口。
承乾一笑,「都死過一次的人,當然會有所不同。」
「我不想回來的……」武媚娘低頭說道。
承乾一默。當初他也不想回來,那些個破碎不堪的過往誰都不想再回去。
但如今,他卻非常非常不想離開現在的日子。
「什麼樣的日子還不是你說了算嗎?」承乾輕聲說道。
「你不怕?」武媚娘卻直直的盯著他,眼神分外銳利和冰冷。
不怕她再次顛覆李唐天下?
承乾悠然一笑,「你不會這麼做的。」
武媚娘沉默。半晌,輕輕一笑,「你就這麼肯定?」
承乾只是轉了頭,看向不遠處正慢慢走來的杏黃色袍衫和一襲藍色袍衫。
杏黃色袍衫是稚奴,藍色袍衫是他的父皇。
淡淡笑道,「你心裡有處軟肋,就不會這麼做。」
武媚娘慢慢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笑容卻是透著些許幸福和自信,「相同的錯誤我不會再犯。」
承乾起身,慢慢朝快步走來的藍色袍衫的男人走去,嘴邊一笑,低語「那就好。」
會這麼自信武媚娘絕不會再重蹈覆轍,只是因為那天,父皇陪他練習走路時,他累了,父皇陪他坐在花園裡,看著漫天彩霞。
偶然一瞥,就見稚奴在不遠處的亭子裡里思索著什麼,估計是政事吧。而武媚娘跪坐在亭子裡衝著茶,偶然抬頭看向稚奴,一臉的祥和滿足。
或許,對武媚娘來說,上輩子的那些個腥風血雨,陰冷無情的背後,還有不為人知的傷痛和恨吧。
既然回來了,路不同了,那麼就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