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被子把人拖出來,溫熱的布巾擦乾淨臉,然後就是雙手雙腳,全都弄完周謹言終於鬆了口氣,端著熱水出去,看著翠蘭嫂子收拾好廚房帶著孩子們熄燈睡了,這才來到西屋敲響了自家母親周元娘的門。
西屋的小爐子上燒著裝滿水的小泥爐,周元娘披著厚厚的大氅開門看到周謹言的時候,並沒有絲毫意外,只是問了一句:「兒媳婦睡了?」
「嗯,睡了。」周謹言應了一聲,跟著母親進了房間並順手關上了門。
「坐,烤的花生剛熟,吃嗎?」周元娘示意兒子坐下,將盤子裡已經吃了三分之一的花生往對面推了推。
「不了,熱水就可以。」周謹言將盤子推回去,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我和母親就不繞彎子說話了,想來母親也知道我是為什麼來找你的。」
周元娘捏起一顆花生剝殼:「你媳婦兒跟你說了孟婆湯的事情了?」
「嗯。」周謹言點頭,「我知道母親其實察覺到,自從我半年前風寒高燒醒來就變得不同了。」
「什麼不同?不是我兒子了?」周元娘嗤笑一聲,將花生米塞進嘴裡。
「……母親若不是確認了我是誰,我哪裡還能坐在這裡跟母親說話,怕不是第一時間就被母親捆起來嚴刑逼供了吧。」周謹言和母親周元娘孤兒寡母一路相依為命,別人或許發現不了,朝夕相處的親娘若是沒發現他的不對勁兒,那就太胡扯了。
所以周謹言一開始就沒有要瞞著周元娘的意思,只是母子倆有默契沒有直接撕擼開講明白而已。
「你不是一直悶聲不吭嗎?怎麼今日突然想要跟我這個做娘的開誠布公了?」周元娘還挺好奇的,「難不成是因為這個孟婆湯的蠱?」
「是。」周謹言點頭,「因為出現了我完全未曾預料到的東西,也給了我一些事情的思路,所以我才想要和母親說開。」
「什麼意思?」周元娘微微皺眉,她很不喜歡自己兒子身上突然出現的那股子悲傷。
「事實上我一直想告訴母親,我身上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是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甚至因為不知原因所以根本無從躲避,我若說出來除了讓母親跟著我一起擔心煩惱,沒有任何好處。」能解決的周謹言直接就動手解決了,但是那完全沒有頭緒的,他也是真的不想家裡人跟著白操心。
「你身上發生了什麼?」周元娘只關心自己兒子經歷了什麼,半年前退燒醒來的兒子那個狀態她到現在還記得,做噩夢被夢魘了,完全不足以形容,倒像是內里被換了個人。
要不是她看出來,除了性子似乎有了變化,其他行為舉止變化不大,一些生活習慣和小動作還都是他兒子的樣子,她定然早就上手逼問了。
「說出來母親可能不信,我現在重活一世,上一世我活到三十五歲,最後只剩下我自己……」周謹言雙眼微微發紅,「上一世我沒有回村,所以星回落水高燒把腦子燒壞了,我沒有摔斷腿自己去參加的鄉試,然後在鄉試的前一天被強盜割斷了右手手筋,我無法承受打擊自暴自棄沉溺悲傷一年多,母親你為我尋藥入了深山,中了毒,瞎了雙眼,後來不小心失足落水溺亡了……」
「停。」周元娘皺著眉聽兒子講自己的悲慘上一世,但是沒幾句她就察覺到不對,「我在哪條河失足落水淹死的?」
「就出村那條大水溝……」周謹言說到這裡,整個人一頓,「母親你會水,早年總是在夜晚偷偷下水捕魚……」
「想起來了?」周元娘無語,「就那條水溝,我別說是瞎了,就是兩條腿全廢了,我用手也能爬出來!」
對別人來說那條大水溝或許真的足夠淹死,但是對周元娘來說,那條大水溝和她家後院有什麼區別?
「……那就是那些人動的手……」周謹言的雙眼鋒利閃現,原來這麼早這些人就對他們家動手了!
他還以為是他出了嘉城才被這些人發現的。
「哪些人?」周元娘臉上的表情也嚴肅起來,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想要悄無聲息殺了她,還讓人以為是她自己失足落水溺亡,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或許,是我那未曾蒙面的父親……即便不是他本人,也是因為他的關係。」周謹言以前是真的很費解,那種不死不休的追殺很明顯不是無緣無故的,但是他把自己和全家的里外都翻了一遍,也沒找到一點線索,他甚至懷疑過自己那位傳中土匪內應的外公是不是知道什麼驚天秘密,但是家裡家外他也都找遍了,外婆和大姨的墳他都偷偷挖過,真的就什麼都沒有。
現在他母親的身世有了異常,他終於知道源頭可能出在哪裡了。
「……先說好,我是真的一點不記得了。」周元娘聽完兒子一家四口被追殺好多年,甚至最後死得只剩下兒子一人,她也是又驚又怒,但很快又收拾心情,從自身出發開始進行推測,「不過按我自己對自己的了解,你的親生父親必定不是一般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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