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什麼傳女不傳男這種規矩雖然少見,但是為了保證家族技藝不外傳,傳男不傳女,傳媳不傳女的規矩到處都是,所以這個規矩也算不上奇異,最多就是有些罕見。
唯一讓他不解的是,如何能把一個男的縫成女的?
周謹言這輩子確實還是個沒有和女子深入交流過的雛,但是上輩子他孩子都生了倆個,該知道的他都知道。
自然也非常清楚男女之間的不同。
所以這怎麼縫才能將男的縫成女的呢?
這要怎麼縫?縫什麼?怎麼可能縫成女的?除非把多餘的東西都割掉……嘶——
周謹言倒吸一口涼氣,瞳孔地震:「星回,這……定然不是真的對不對?」
「我沒見過所以不敢肯定,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說不定就真的有什麼辦法,能讓男的變成女的也說不定。」君柒聳聳肩,「我聽說那些很小就進宮的內侍就多數都長得很清秀,聲音尖細,體態細弱,面白無須,穿上女裝,誰分得清?」
「……星回很反感內侍?」周謹言不再去追問是不是真的能讓男的變成女的,沒有親眼所見,即便有人確定告訴他,他估計也不會信,他更關注君柒提到內侍時的情緒。
「還好吧,就是有時候有些事情想不通。」君柒看向周謹言,「按理來說,皇帝和朝堂上的大人們都是希望人口越多越好的。」
「是這樣。」一個國家的人口很多時候就代表了它能有多少糧食,有多少能打仗的人,是一個國家是否是盛世的重要的衡量標準。
「但為什麼他們對很多讓普通人活不下去的事情視而不見呢?」君柒當然知道為什麼,不是因為蠢,不是因為瞎,只是單純的不想將利益分薄給底下的百姓而已。
君柒隨口就能數出很多。
比如女孩子要交人頭稅但是卻不給分田,這不就是在助長重男輕女嗎?
男女比例嚴重失衡,再放任有錢的三妻四妾丫頭僕從無數,結果就是底層女性像物品一樣被買賣,而底層男性也沒好到哪裡去,光棍一個村連著一個村。
再加上這個時候生存條件極差,母嬰死亡率極高,人口能提起來才有鬼。
如果不是這個時代沒有好的避孕方法,能有現在一半的人口都該偷笑了。
內侍就是頂級權貴男子獨占眾多資源所連帶的酷刑。
同樣的,合法的不合法的優娼也是同一個問題。
也別想到這個就想到女人,男娼可是一點不比女娼少多少,甚至因為有官員不得押妓的規定,所以大一點的都城裡男娼比女娼都多。
既然說到人口那就不得不提到醫療和衛生,大一點城市裡還好,小縣城以下的地方沒就約等於沒有。
普通的大夫都如此稀缺更別說更少的婦科大夫,大多數男大夫甚至很忌諱看婦人病,但是偏偏又明里暗裡打壓阻止女子學醫。
好的女醫不是沒有,但都是服務於上層貴族階級,下頭人怕是連見都沒見過。
像老君村這種地方,女子生產還能尋個不知道有沒有本事的穩婆求個安心,在偏遠一點的地方那都是自己家裡生,家裡人接生,生下來命好,生不下就是命歹。
好像從來都沒聽說過那位當權者會特別注重改善民生,即便有些措施也永遠和女子生產沒有關係。
很多顯而易見後果嚴重的事情被視而不見。
果然總有人說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慎之,你覺得我說的這些事情的因果很難懂嗎?為什麼都要放縱呢?」君柒當然知道為什麼。
除了單純的利益,還有可能是積重難返。
改變太難了!
「……星回,這可能不是難不難懂的問題。」周謹言自己就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明明顯而易見的問題,習以為常視而不見,看不慣的他最多會約束自身,但是不會去想這些該不該存在。
現在聽君柒這一樣一說,毫不誇張背後冷汗都要出來了。
不單單是君柒口中說的問題,而是一直以來他認為理所當然的東西就真的是對的嗎?是該存在的嗎?
如果有一天他掌握了至高無上的權柄,他能做些什麼呢?又該做些什麼?
親爹是皇帝這件事情,周謹言也只比君柒早知道一天而已,以前的他從來不曾站在那個高度看待這個世界,他也完全沒有接受過所謂的儲君教育,他能想到的也僅僅是基於上輩子在皇宮裡看到的那幾個皇子之間的爭權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