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煜沒有挽留,看著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挺直的背脊慢慢佝僂。
明明事情發展跟他預想的一樣,明明在這一刻他成了贏家。
為什麼他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走出餐廳的時候,姜綿一片渾噩,她分不清哪條路才應該是她走的,只胡亂的轉過一個又一個街角。
冥冥之中像是有什麼在指引,周遭人來人往,她在人群中停下腳步,側頭看向身旁小鋪的玻璃櫥窗。
櫥窗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黏土手工作品,並排擺放得整整齊齊,大多都是一些小動物,被人捏得栩栩如生。
她被許言琛騙了。
那些並不是他從小攤上順手買回來的,他送她的不是,他擺在書桌上的也不是。
她以為自己是能拉他出來的人,結果到現在才可笑的發現,原來她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她騙不了自己,在她聽見那個時間點的時候,一切都自然而然的串聯了起來。
她抬手擦拭眼底的濕潤,可眼淚卻跟泄了閘的洪水般,停不下來。
姜綿無助捂住臉抽泣。
為什麼那麼巧,偏偏就是去年四月。
直到天黑了下來,她才拖著步子走回許家。
還沒走近,她一眼就認出了站在車站低著頭的人,平生第一次生出想躲避的想法。
沒來得及等她做出反應,許言琛抬頭看見了她,幾步朝她走來,揚唇笑得散漫:「去哪玩兒了,怎麼回來這麼晚?」
他伸手想幫她提書包,姜綿往後退了退,躲開了他的手。
許言琛手停在半空,微微皺眉:「怎麼了?」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垂著腦袋繞開他往前走:「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以為她是逛了一下午逛累了,許言琛沒太在意,收回手插兜,轉身慢步跟在她後面。
有些事情是得慢慢來。
一開始許言琛以為她是在逃避考試的承諾。
直到後面連續好幾天,無論在什麼地方,她看見自己都會找藉口離開,他才後知後覺,她是在躲自己。
於是在她出門買雪糕回來的時候,他在半路截住了她。
街邊路燈昏黃,照在兩廂對峙的人身上。
許言琛攥住她的手腕,用了點力:「為什麼躲我?」
「我沒躲你。」姜綿在他手里掙扎,怎麼也沒能掙開,反倒讓他更加用力握住,她蹙眉不滿,「你放開。」
「沒躲我為什麼不回我信息?沒躲我為什麼看見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