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長看他一眼,「拉斐爾醫生說,他在負一層撞見打洞進來的老鼠,最近陰雨天,醫院外牆和窗戶也滋生不少黴菌。」
極樂忍不住翻白眼,「拉斐爾拉斐爾,怎麼哪裡都有他,事這麼多就不怕忙不過來?」
護士長淡淡道:「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極樂先生。」
「呸呸呸,誰關心他啊。」極樂乾嘔一聲,但護士長已經走遠,聽不到他的嫌棄。
「兩頭堵小姐。」他安靜了片刻,忽然冒出一句,「你喜歡老鼠嗎?」
林歸傘:「?」
她反覆琢磨這個名字,「你在叫誰?」
極樂理所當然,「你唄,腦子軸一根筋,遲早變成兩頭堵。」
林歸傘磨了磨牙,「就不能好好叫我名字嗎?」
極樂眼也不眨,「不能。」
林歸傘:「……」
「所以你喜不喜歡老鼠?」極樂若無其事問。
林歸傘斷然道:「不喜歡。」
極樂捧著心口,一副受傷不輕的模樣,「鼠鼠那麼可愛,你為什麼不喜歡鼠鼠?」
林歸傘逐一細數老鼠的惡行,「身上髒,常年攜帶病菌,偷東西吃,還喜歡咬壞家具,總之百害無一利。」
極樂越聽越淚汪汪,就好像被罵的是他,「寵物鼠呢?這個包幹淨的。」
林歸傘:「沒養過,不感興趣。」
極樂仍不死心,「小白鼠呢?雪白雪白的一團,最好還有一雙布靈布靈的紫眼睛。」
「紫眼睛是變異了嗎?」林歸傘吐槽道,「怪不得淪為實驗耗材。」
極樂:「……你這個冷酷無情的女人。」
對話就此告一段落,二十分鐘後,兩人各自收拾好個人物品,來到大廳。
這裡已經站了兩個穿病號服的人。
一男一女,其中一個還是林歸傘的熟人。
陶澤比起初見時活潑開朗小捲毛的印象,如今來看簡直換了一個人,兩頰微有凹陷,幾天不見就瘦了許多,神色陰沉低郁。
林歸傘偏開了視線,落在另一人身上。
那是位身材高挑的女子,扎著幹練高馬尾,皮膚是健康紅潤的白,長眉顯得很英氣,丹鳳眼有種盛氣凌人的銳利。
極樂向她介紹,「曉天儀,曉姐,老資歷選手了,在負一層起碼住了好幾年。」
又指向陶澤,「這人可不得了,病情好轉出去沒多久,又被逮回來。」
林歸傘尷尬地與陶澤對視,他興致寥寥垂眸,沒有搭理她。
一旁,曉天儀目光漫不經心一掃林歸傘,驀地頓住。
她上前幾步,過人的身高與居高臨下的眼神十分具有壓迫感,上下打量林歸傘許久,忽然問,「你怎麼來了,還穿上病號服,生病了?」
林歸傘愣住,「請問,我認識你嗎?」
曉天儀嗤笑一聲,「就這麼討厭我?認都不願認一下?」
「算了。」她自顧自將這事翻篇,兩手搭在林歸傘肩膀上,稍稍用力按了按,「瘦了些,怎麼還變矮了?」
林歸傘:「……」有被冒犯到。
這下她已經確定是曉天儀認錯了人,她身高絕對沒有逆生長!
「曉姐,你真的認錯了。」極樂趕忙試圖將兩人分開,「她叫林歸傘,是剛來的病人。」
曉天儀勁很大,一把攥住極樂的手,將他強硬推開,眼神冷厲,「我剛開始就想問了,你是誰?為什麼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極樂齜牙咧嘴揉了揉被握疼的手腕,沒回答,反倒隱晦地對林歸傘做了個手勢,指指腦子,示意曉天儀這是犯病了。
林歸傘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曉天儀觀察敏銳,將他們的互動看在眼裡,皺著眉將林歸傘的腦袋掰過來,「他和你什麼關係?」
不用她回答,曉天儀已經腦補,「男朋友也不要找這種中看不中用的豆芽菜類型。」
「最好找個結實點的,胸肌腹肌賞心悅目,累了當椅子靠,煩了用來當沙包發泄,遇到危險有能力保護你,實在打不過還能推出去擋刀。」
極樂:「……」
林歸傘:「……」
「那個,你弄疼我了。」林歸傘弱弱指了指肩膀,努力尋找藉口。
曉天儀道了聲歉,這才如願與她分開。
林歸傘幾乎是逃到極樂身邊,曉天儀顧及她腦補出來的男女朋友關係,倒沒有追上來。
「曉姐這是什麼情況?」林歸傘心有餘悸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