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樂眼角冒出淚花,「痛痛痛,你輕些,我身嬌體弱經不起折騰!」
林歸傘恍若未聞,尖聲道:「你怎麼做到的?催眠、暗示,還是用的全息投影?」
她神經質地環顧一周,想尋找可能存在的機關。
「都不是哦。」極樂平靜地說,期間飛快瞥一眼腫起來的腳,麻麻木木的,已經失去知覺了。
忍住內心哽咽,他道:「我什麼都沒做,只是恰巧撞上了眼球怪物的捕食時間。」
「沒有什麼眼球怪物!」林歸傘眼中儘是紅血絲,「那都是我的幻覺。」
「幻覺?」極樂不禁冷笑,從牆上扣下一顆眼珠子一腳踩爆,「我也能看到的幻覺?」
林歸傘滯了滯,隨即斬釘截鐵說道:「可能性很多,你翻閱過我的病歷,又或者從某種渠道聽說過,腦子受影響編出一模一樣的幻覺。」
「更甚至你根本沒有看到我所見的,其實一直在表演。」
極樂敷衍鼓了鼓掌,「那我好厲害,不去當演員簡直屈才了。」
他話鋒一轉,「這是醫院方的說辭?」
林歸傘遲疑點頭。
極樂笑得灑脫,「被告方也是有權利為自己辯護的,法官小姐願不願意聽我的證言?」
林歸傘還在猶豫,極樂已經朝她伸出了手。
「沒時間了,快上車!」
走廊盡頭,巡夜的護士拖長影子,腦袋的位置裂開一條深深縫隙,顯然已不再是人形。
林歸傘再無推脫,將手搭了上去。
掌下的觸感說不上溫暖,也並不寬厚,如同一捧冰涼潔白的雪,能被捂化。
極樂像個從高塔剛拯救完被困公主的騎士,鬥志昂揚一抬腳,然後險些摔了個狗啃泥。
他齜牙咧嘴,讓那隻失去知覺的腳休息片刻,單腿跳著往護士反方向逃離。
林歸傘看得著急,索性一把攬住他的腿彎,以公主抱的姿勢帶著他在走廊上飛奔起來。
好在他身形尚未長開多少,不算太重。
極樂只覺視野驟然一變,眼中風景在快速倒退,呆呆睜大眼睛反應幾秒,爆發出一聲少女尖叫。
「你討厭!」
雖然這聲尖叫顯得他無比抗拒,但極樂身體乖巧蜷縮在林歸傘懷裡,像只雪白大貓,軟綿綿的毫無掙扎意圖。
他甚至抽空探頭,見護士即將追上來,分岔的前臂宛如蟹鉗,利爪眼看就要鉤住林歸傘衣領。
「我們來玩個遊戲。」極樂興致勃勃,「石頭剪刀布——」
「好,你輸了。」他五指成拳,往護士生有漆黑毛髮的臉上來了一下子。
護士被打歪頭,腳步也慢了一拍,回過神發出一聲怒吼。
極樂玩出了樂趣,「再來,石頭剪刀布——」
理所當然擁有五根靈活手指的他勝利,抄起一旁滅火器,給護士呲了滿臉泡沫。
「第三局——」
俗話說事不過三,護士學聰明了,在極樂出拳的一瞬,扯下窗簾布一把蓋在他腦袋上。
極樂眼前一黑,趕忙扯下頭頂的布,睜眼就是怪物的貼臉殺。
兩隻不大聰明的眼睛長在腦袋兩邊,腥臭泛黃的滿口尖牙,豎直生長的嘴卻能看出明顯的弧度,正沖他森然一笑。
極樂:「哦豁,翻車了。」
他躍下林歸傘的懷抱,腿腳靈便,絲毫看不出受傷的模樣。
游魚一般躥到盡頭的電梯,按開電梯門,悠哉悠哉朝落後的林歸傘招手,「官人,進來玩呀~」
林歸傘:「……」
沒了那一坨負重,她速度大幅度提升,逐漸拉開與護士的距離,沖入電梯,靠著牆輕輕喘氣,眼看電梯門合上,護士只能不甘心地捶打。
叮咚。
電梯緩緩運行,從負一跳到了一樓。
金屬門向兩側分開,露出空蕩幽邃的走道,燈光昏暗,靜悄悄的不聞人聲。
極樂在林歸傘反應過來前,就這麼水靈靈地蹦了出去,還回過神朝她擠擠眼睛,「怎麼還傻愣著不出來?」
林歸傘望向他身後。
半明半暗的走廊,角落處陰影滋生,黑暗中睜開無數雙蔚藍色的眼睛,天花板,地磚,牆面,遍布每一個夾角與縫隙。
這些眼珠正一動不動盯著電梯門口的兩人。
「哦,你怕這個?」極樂似乎懂了她的意思,拍拍胸口,「交給我吧。」
林歸傘以為他會想出什麼法子,威逼利誘這些眼睛乖乖消失。
不曾想白髮少年清清喉嚨,扯著五音不全的破鑼嗓子,在夜色里高歌,「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掛在天上放光明,就像許多小眼睛。」
「小眼睛啊小眼睛。」
林歸傘捂住耳朵,實在難以忍受他的噪音,「你閉嘴吧你!」
極樂被他吼得一縮脖子,超級委屈,「我這不是想給你點心理安慰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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