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第二天,他再次見到林歸傘時,極樂在她的眼中已不見半點對自己的信任。
「醫生又對你說了什麼挑撥離間的話?」他擰巴著臉問。
林歸傘搖搖頭,「拉斐爾醫生沒說什麼,只是帶我去看望了一個剛搶救回來,如今還昏迷不醒的病人。」
「你認識的。」她說,「那個聽信你言語挑唆,自殺的病人。」
極樂簡直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
「我都告訴你了,那是怪物憑空甩給我的黑鍋!」
林歸傘拔高了聲音,「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謊?」
她情緒平復了一些,冷靜敘述,「我只知道,自殺的那個人,當著我的面送來醫院搶救。」
「他渾身是血,臉色白得像鬼,手腕上血糊糊的一片,看得見骨頭!」
林歸傘喘了口氣,目光極為掙扎。
「你要我怎麼相信那套怪物論,對他的存在視而不見?」
第21章
「我根本沒有做挑唆他人自殺的事,那是怪物在污衊我!」極樂一再堅持。
「你信了,就是上了祂的當。」
「讓那個自殺者淪落如此境遇的,分明是那個怪物,是這所瘋人院,林歸傘,你這叫顛倒黑白。」
林歸傘聞言,感到好笑似的輕嗤一聲,「不由分說就把我打上標籤了。」
「你當初也是這麼對待謝言竹的?」
那個自殺者的名字?
極樂心底忽然生出一股荒唐感,他還是聽林歸傘說,才知道自己這個受害者的姓名。
「行。」他深深吐了口氣,心知這樣下去誰也說服不了誰,「退一萬步來講,你有什麼證據控告我,用什麼理由駁倒我的怪物論?」
林歸傘沒有急著回答,搬來一張椅子坐在極樂對面。
與拉斐爾醫生探望謝言竹後,是她主動要求見極樂一面,為怪物論畫上一個句號。
她還算心平氣和,只目光清凌凌的,審犯人一樣盯著對面不放。
「證據的話,醫院和警方都有,應該不需要我多贅述。」
「不。」極樂出乎意料地否認了,「我需要。」
見林歸傘微動的眸光與自己對視,他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坐姿也不老實,兩條無處安放的腿盤在一起。
「都說了是怪物在憑空污衊,所以對那個姓謝的,我還真就一點都不清楚。」
林歸傘神色未變,「那我就更不應該告訴你,對無關之人泄露隱私。」
極樂鼓起了腮幫子,才多久,這姑娘也變得伶牙俐齒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肯定跟變態醫生學的,絕對不是他。
「至於你說的怪物論。」林歸傘慢條斯理,「我找不到理由進行駁斥。」
極樂高興得快從座位上跳起來,「你看,我贏了吧。」
「只要你沒辦法否認怪物論,你所認定的現實就是搖搖欲墜的空中樓閣,因為沒有支撐它的根基。」
林歸傘從容不迫地說:「我無法駁斥怪物論,因為它的邏輯簡直是在耍賴。」
「怪物能肆意篡改現實,以至於他人的記憶和認知,所以無論發生什麼看似不可能的事,理論上都是可能的。」
「這就是一套耍無賴的理論,放棄思考,將什麼事都拋給怪物。」
「謝言竹自殺是祂們惡意操縱的,陶澤的苦難由祂們刻意安排,就連我殺害父母——」
「其中也有祂們的影響。」
「這就是你想要告訴我的?」林歸傘唇角勾了勾,反問極樂。
極樂小雞啄米點頭,「既然你都知道了,那——」
「我不知道。」林歸傘驟然打斷他的話音,「我只明白如果相信了怪物的存在,就是一場徹頭徹尾心理上的逃避。」
「多麼合理的藉口?」她笑道,「只要將一切拋給怪物,心情一下子就輕鬆了。」
「挺好的呀。」極樂笑眯眯地說,「反正你也分不清幻覺和現實,選擇讓自己更輕鬆的那邊不好嗎?」
林歸傘話語戛然而止,觀察極樂的神情,沒有半分作假,他是真的這樣認為。
她忽然想起拉斐爾醫生前幾天找她的談話。
撕破那幅溫和的假象,用強硬而冰冷的語氣告訴她,為了消除她的負罪感,進一步杜絕幻覺出現。
他會考慮歪曲她的三觀,讓她接受殺害父母的事,並視作理所當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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