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猩紅四濺,鮮血如潮。
鄭禾抬眼,眼瞳濃黑而膚色瓷白,眼角下濺了三滴血。
「那麼,先殺哪顆頭呢?」
「泥盤巷的鄰居們,為我見證,我並非雨師信徒,今日是他們先踏入我家,打砸搶,還要擄掠百姓。」
「如此作為,怎麼會是大慈大悲雨師大人的信徒?」
「其中必然有詐。」
「我懷疑他們並非祭司,而是山匪。」
鄭禾一腳踏在青袍祭司的頭上,緩慢地直起腰,「把你們的錢拿回去,等一切事態明晰再獻悅神資。」
「即便他們真是雨師觀祭司,雨師大人澤被天下,想來不會和信徒計較這點小小的過失。」
微風拂過泥盤巷,沒人出門,也沒人敢出聲。
那些肥頭大耳的青袍祭司們終於回過神來,從未有人敢如此反抗他們。
「反了天了!敢反抗雨師大人!殺了她!」
他們有的人掏出符籙,有的人舉起了手中神杖,還有人張牙舞爪撲過來,試圖用人數和體重優勢壓倒鄭禾。
過往千百次,他們都是這樣做的。
一道黑光從所有人中間穿過去,角木蛟把那把斧頭遞到鄭禾手裡。
與此同時,鄭禾張開如鷹雙臂,撲向距離自己最近的青袍祭司,帶著他滾落在地,她把這具肥胖沉重的肉軀翻到自己身上,在他身後伸出手臂,用手肘鎖住他的脖子。
小臂和上臂筋肉同時發力,沒有幾秒鐘,這個缺乏鍛鍊的胖子就失去了意識。
如果不是因為他脖子上的肉太厚,鄭禾原本可以直接扭斷他的脖子。
嘭——
無數攻擊直接砸在了祭司身上,雷符、刀符、火符、水符.......
直接把他們的同伴炸成了一攤爛肉。
大蓬大蓬的鮮血瀑布一樣推下來,轉瞬就潤濕了鄭禾身上的繃帶。
鄭禾微哂,這些祭司保命手段倒是多,也是真看得起她。
那胖子已經休克昏迷過去的身軀顫了顫,終於沒了氣。
鄭禾一腳頂在胖子的後心,把屍體踹開,接過角木蛟遞過來的斧頭,拉住角木蛟伸過來的觸手,對準那些青袍祭司的腿就砍。
角木蛟帶著鄭禾飛速穿梭,骨裂之聲不絕於耳。
或許只是瞬息,青袍祭司們的小腿就爆開幾蓬血花,他們當即慘叫,接連摔倒在地上。
來不及砍翻的,鄭禾左手撐地,抬腿橫掃,在角木蛟的幫助下把他們都踹翻在地,手起斧落,砍得他們慘叫連連。
有個算是靈活的青袍祭司腳貼黃符,高高跳起,避開了鄭禾的攻擊,他手裡拿著神杖,向鄭禾腦袋砸去。
「去死!」
鄭禾面色不變,那祭司帶起的風拂起了她身上有些鬆散的繃帶,從她光滑潔白的後脖頸上,浮出一張蒼老崎嶇的人面,那人面雙目血紅,吐出了嘴巴里的紗布,對著那個偷襲者怒吼一聲:
死!
第74章 粉紅色的老溫
鄭禾心肺驟然一震,從她身體裡發出了絕不屬於她的聲音,那怒吼宛若雷鳴,發出的聲波震得人耳膜生疼!
偷襲者的耳孔流出鮮血,神杖滾落在地,他痛苦地跪倒,面目猙獰地捂著自己的頭。
轟——
他的眼睛噴射出淺薄的癲火,整個人都在燃燒!
鐺——鐺——鐺——
杜鵑灣鈴聲大噪!
鄭禾眉頭一蹙,該死,是杜鵑灣守護大陣在報警!
「角木蛟,關門!」
鄭禾一腳一腳,把那些哀嚎慘叫的青袍祭司踢進了自己家。
在青袍祭司們恐懼絕望的眼神中,鄭家大門緩緩關閉。
鄭禾長身而立,把斧頭遞給角木蛟,手指迅速解開染了血的繃帶。
「仙人!仙女!仙女娘娘!」
一個青袍祭司從地上爬起來,對著鄭禾就開始磕頭,目光中是眼淚,也是求生的渴望。
「是我們不懂事,冒犯仙女娘娘!求您!求您!放了我們!」
「這裡發生的事,我們……」
一抹銀光輕飄飄地在他咽喉處一抹,銀瓶乍破血漿迸,血液霎時湧進喉管,堵塞他的氣管,讓他無法發聲。
沒過多久,他就倒在地上,抽搐著失去了生息。
鄭禾甩甩斧頭上的血漬,「這種時候,叫什麼仙女娘娘?」
「就算叫娘,也沒用。」
一層層繃帶落在地上。
鄭禾扭了扭脖子,「我總是忘記,在你們這個世界,殺人不一定需要動手。」
她挽起了自己的袖子,密密麻麻的人面從她身體各個部位湧上來,對著那些面如土色的青袍祭司嘻嘻笑了起來。
和這些人面瘡對視的剎那,鄭禾家的小院子裡燃起了無數朵癲火之花。
「我們死了,你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