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禾浴血起身。
蛤蟆的血原來也是紅色的。
鄭禾吃過牛蛙,價格不算太高,口感比雞肉細嫩,骨頭潔白,像一根火柴。
可沒想到原來這種小東西長到這麼大的時候,骨頭也會特別硬,若不是順著關節縫隙砍進去,恐怕斧頭都會卡在骨頭上。
就和人的骨頭一樣。
銀斧閃電般劈落,雪白的肚皮被毫不留情地劈開,血像瀑布一樣流,就和融化的糖漿一樣黏在鄭禾腳底,拉出一道道黏稠的紅線。
角木蛟左沖右撞,把從天而降的那些財寶從鄭禾和那些雨師新娘們的頭上掃開。
黑霧之下,是蛤蟆爭先恐後的斷魂處。
那些蛤蟆倒是悍不畏死,前仆後繼向鄭禾奔去,有幾隻還有些特異之處,或口含火焰,或化舌為劍,齊齊向鄭禾攻去。
鄭禾揮斧的動作嫻熟流暢,恍然之間似乎真的有開山揮斧的神明握住她的手臂,默默助她發力。
砍得手心發麻,那些蛤蟆漸緩攻勢,踩在已經沒及大腿的金銀財寶,呱呱呱叫了起來。
她聽不懂它們之間的交流,不過這也正常。
只有蛤蟆才知道蛤蟆在說什麼。
鄭禾甩了甩身上有些黏膩的血跡,腳邊已然躺著無數蛤蟆的屍體。
「來啊!」
「怎麼不來了?」
赤紅儺面之下,有些乾裂的嘴唇咧開,眼神掃過的地方,群蛙噤聲。
「呱———」
石鼎上的金蟾再叫一聲,它的那些徒子徒孫眼神再次猩紅,看得出來即便它們已經努力克制自己的身體,但還是不受控制地撲向了鄭禾。
鄭禾攥緊斧頭,全身肌肉緊繃,一手撥開了向那個目盲少女頭上砸去的拳頭大小的黃金。
黃金滾落在地上的財寶堆里,不知是不是錯覺,竟然震得地板都抖了抖。
噹啷——嘭——
這個不算小的堂屋地板終於支撐不住這幾千幾萬斤的財寶,直接陷了下去!
鄭禾這才發現原來地下還有個地下室,倉促之間,她一手抓起兩個雨師新娘,心念一動,角木蛟墊在所有雨師新娘身下,擋住了最嚴重的一波衝擊。
那些蛤蟆也被砸得不輕,它們老祖宗金蟾更是直接掉進了石鼎中,半天沒從裡面跳出來。
漫天黃金雨終於停了。
塵埃落定,鄭禾鬆開護在身下的雨師新娘,站起身,被眼前一幕震撼地滯在了原地。
難怪長憲要把石鼎放在這間堂屋。
堂屋地下,光芒傾落,中央是一個更大的石鼎,四周堆砌著數不盡的珍寶。
在角落裡,被鐵鏈拴住脖子,灰撲撲髒兮兮的凡人如行屍般,抱著財寶圍著正中央的大鼎轉圈。
一眼看過去,這些人搬著這世上人人趨之若鶩的珍寶,自己卻瘦得只剩一張皮,單薄破敗的衣服下是根根分明的肋骨,肚子誇張地癟進去,肩膀凹陷,眼睛一遇光便流下血來。
天花板砸下來,他們也沒什麼驚叫,更沒有逃跑的意思,只是呆呆地、吃力地抬起頭,茫然地感受著從天而落的光。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光了。
鄭禾瞳孔緊縮,她對這個世界修仙的事情不甚了解,但不妨礙她理解現在的情況。
這雨師觀分明就是在把人當驢使。
這樣的行徑,也能稱之為神明麼?
這樣的神明,要之何用!
第79章 呱——
角木蛟身體徹底散開,化成濃稠的黑霧,撩動鄭禾散落開來的繃帶,濕潤的冰冷滾過鄭禾側臉,擦著她的身體向那些一臉茫然的人飄去。
濃霧把所有凡人都藏了起來,他們感知已然十分遲鈍,直到被黑霧堵住眼鼻口舌,才發覺光明已經到來。
角木蛟的控制之下,他們沒有視覺,沒有聽覺,也感受不到外面發生的事,仿佛陷入一場潮濕的夢。
死寂的黑霧中,群蛙哀鳴,只有鄭禾獨自而立。
她握著斧頭,從自己的胳膊上片下了薄薄的人面,人面之下還帶著脂肪,看上去口感不錯。
修長白皙的手指提著這張罵罵咧咧,正在詛咒鄭禾的人面,權當做不是自己的,毫不留情就將它捏成一團肉泥。
肉皮墜進金鱗寶地,【苦肉】積累了足夠的積分,終於給鄭禾開放了第二階段的技能。
『現在開始,為您覺醒二階【苦肉】,您身體的各項指標將再次上漲,請注意,預估您還有五分鐘的【苦肉】體驗時間。』
『在只剩下最後一分鐘將為您進行倒計時。』
金鱗寶地並沒有提示人面瘡數量的減少,因為在鄭禾切下那張人面瘡之後,新的人面瘡很快就從她的血肉里鑽出來,如蛆附骨,不可轉移。
「你們這些妖怪,會覺醒癲火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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