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最後沒把八婆宰一頓,反倒是喬熙熙自己先進了急診。
原來是這幾天加班,喬熙熙不僅日夜顛倒還飲食不規律。炸雞、漢堡,冰可樂批髮式進廠,就算換個鋼鐵做的胃也受不了她這麼糟蹋,得腸胃炎都算輕的了。
「歲歲,辛苦你大半夜還來陪我。」
沒了平日裡那股咋咋呼呼的勁兒,喬熙熙軟趴趴得像是根麵條坨在病床上。
余歲耐心削了個蘋果遞到她手裡,並對她打了個手語:「舔舔。」
喬熙熙氣笑了:「余歲,你等老娘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余歲不語,只是笑眯眯地搶過喬熙熙手裡那顆剛剛削好的蘋果,然後躲到一旁,順道在上面留下兩顆整齊的牙印。
喬熙熙:「……」
余歲見喬熙熙久不出聲,還以為對方真生氣了,道歉的措辭在肚子裡剛軲轆了一圈,就見喬熙熙突然掏出手機亮給她看:
「歲歲!要不咱跨年去看個演唱會?」
原來喬熙熙剛剛低頭刷手機,無意刷到了某位知名歌唱家粉絲的推送視頻。
余歲接過手機細看了一眼,演唱會地點不在北城但坐高鐵也就2h的車程,不算遠。
「去嘛去嘛,到時候請你吃豪華套餐。」喬熙熙賣萌。
余歲本就一個人,其實去哪兒跨年都無所謂,於是很爽快地答應了喬熙熙的請求。
不過中間那幾天也沒閒著,抽空又去了趟慈安福利院,準備看看那群特殊的小朋友。
雖然這已經是來到北方的第五個年頭,但余歲仍舊適應不了這邊乾燥的氣候,早上出門前照舊又多擦了一遍身體乳。
院長在接到消息後早早的就在院外門口等她,一打眼就看見從公交車上下來一個模樣乖巧的女孩,穿著淡黃色的羽絨服,沒特意打扮,隨意扎了個低丸子頭,似是怕冷,下巴縮在圍脖里一直沒見出來過。
「余歲!」
院長笑著朝女孩揮了揮手,下一瞬女孩抬眸看過來,露出一張精巧的臉,巴掌大,鼻子小挺,眼睛卻又圓又大,像兩顆水靈靈的黑紫葡萄。
余歲隨即彎唇,然後快步走過去。
辦公室里,院長先是給余歲倒了杯熱茶,然後想起什麼又從辦公桌抽屜里掏出一沓畫紙遞到余歲手邊。
余歲抬眸看了院長一眼,然後垂眸翻看手邊的畫紙。
院長:「這些都是那幫孩子們給你畫的畫。」
「說真的,我還有點羨慕你呢,等過了年我就在這兒工作四年了,那幫孩子們平時都不給我畫的。」
余歲朝院長笑了下,對她打了個手語,寬慰道:「小孩子圖新鮮嘛。」
院長笑著搖搖頭,接著問余歲:「那你這是工作穩定了?不走了?」
余歲頓了下,然後緩緩點了下頭。
院長拍手笑起來:「那可真是太好了,有空就經常來吧,那幫孩子成日念叨你,你再不來我耳朵可要炸掉了。」
余歲笑了下,這一年她工作特別忙,有時候還要跟著公司領導出差,因此留給福利院的時間不多,沒想到孩子們竟然給她畫了這麼多的畫,有些
畫紙都有些變色了。
說沒有感觸是假的,但余歲從不輕易做出承諾,於是對院長玩笑地打了個手語:
「那我努努力,爭取早日當上院長,好讓你放放假。」
院長笑著拍了下余歲的肩膀:「有你這麼幫的嗎?」
余歲抿唇輕笑著,隨後繼續翻看手中的畫紙,直到翻到其中一張,瞳孔輕顫,視線久久不能移開。
畫中的少年微蹲著身,只露出一面優越的側臉,視線掠到地面不遠處正在覓食的鳥兒身上,嘴角噙著一抹縱容的笑,陽光落到單薄的背脊上留下一道溫柔的光暈。
像是時間定格在那一瞬,周圍的景物全都破碎,腦海深處匣子裡塵封的記憶霎時間魚貫而出,如同玻璃碎片般一片片刺入心臟,全身的血液都倒退凝固。
余歲坐在那兒,像是一尊雕像,周身寒氣之下是旁人聽不見的嗚鳴。
「怎麼了?」坐在對面的院長似是察覺到余歲的異常,準備起身一探究竟,卻被余歲先一步遞過來的笑容壓回:
「這個畫、還畫的挺好的。」
院長重新靠回椅背上,扯過她手中的畫,瞥了眼笑道:「可不是嘛,這上面的少年你是沒見過,那叫一個帥啊,不過我詞窮形容不出來……不過說正經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也該談一個了?」
像余歲長得這麼好看又上進的姑娘放眼整個北城哪個不是身邊有那麼一兩個相好,何況余歲的追求者也不少,之前有好幾次要聯繫方式都要到她這裡來了,但偏偏余歲長了根死腦筋,眼裡只有銅臭,不懂得享受生活。
果然余歲聽後扯了下唇,院長揶揄著起身逃也似的丟下一句話:
「行行行,我不管你,看你死了以後誰為你奔喪。」
房間歸於寂靜,只剩下幾道細微的指腹摩挲紙張的聲音。
余歲彎了下唇,看向窗外,地面上不知何時已經積壓了一層薄薄的雪,像是朦朧的霧罩在眼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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