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郁懶懶掀了下眼皮,語調很緩:「說,這回又想怎麼玩?」纏著她的一縷髮絲慢慢把玩。
余歲漲紅了臉,慌忙搖頭,然後順勢撈過一旁桌上的手機,打開在上面迅速敲字。
「你能不能陪我去扎耳洞?」
「現在?」
余歲點了下頭,臉還是紅著,剛想說要是不方便就不
用了,誰知道段郁「昂」了聲,說了句「可以」。
然後就幽幽地看著她,眼神里多了幾分她看不懂的晦澀:「那也得先安撫好它才行。」
說好了半個小時後出發,結果等真正出發的時候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外面天都黑了,街道上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車窗半敞著,有溫熱的風順進來。
段郁剛剛去附近的711便利店買了點東西回來,有水,三明治,還有一些糖果。
這會兒真的餓了,余歲拆開一包三明治就慢慢地嚼著。
「看來以後還得多吃點兒才行。」
段郁偏頭看過來,車外昏黃的燈光掃過他一側鋒利的下顎線,模樣有點痞。
余歲紅著臉別開眼,她雖然身板瘦弱,但主要還是段郁每次都太磨人了,她才會那麼快餓的。
兩人一路順暢開到了附近的紋身店,裡面有專業的穿孔師,瞧見段郁帶了個美妞來,挑了下眉,調侃道:「再慢一會兒,店都打烊了。」
「野子。」段郁出聲制止男人接下來的混話,單手抄進兜里,笑著給他介紹:「我姑娘。」
「老牛吃嫩草啊?」
余歲耳廓紅了紅。
見段郁那吃癟的模樣野子就開心,一天的疲憊蕩然一空,問:「紋身還是打耳洞?」
「耳洞。」
段郁替余歲回答,然後告訴了野子具體位置,順帶讓他下手輕點。
野子調侃:「嘖嘖嘖,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段郁嗎?」
何曾見過他對一個女生這麼上心過。
段郁慫了下肩,剛好有電話進來,拍了拍余歲的肩:「別怕,我在外面等你。」然後拎著手機往沙發那邊去了。
野子把人帶到裡屋,余歲坐下後,就見野子在工具箱裡翻東西,突然兜里的手機響了下,是段郁發過來的消息,說是讓他動作快點,三分鐘內搞好。
「……」
行,段郁的人別人碰不得。
「姑娘可能有點疼,忍一下就好哈。」
野子穿孔技術熟練,其實真正穿耳洞的時間可能都用了不到一秒就好了,念著兩人馬上要高考了,野子沒給她用鈦鋼釘,而是戴了根透明的塑料耳棍先應付著。
「好了。」野子給了她一把小鏡子,「等高考完可以來找我免費換釘。」
余歲抿了下唇,撈過手機然後給野子看:「我現在能選嗎?」
野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頭:「可以啊。」
余歲最後選了一個藍色的耳釘,野子又和她詳細說了養耳骨釘的注意事項。
兩人剛出房間,就見段郁站在門口,給野子嚇了一大跳:「不是哥,你站這兒幹嗎呢?」
段郁沒搭理野子,而是垂下眼,盯著面前的余歲,問:「疼不疼。」
余歲搖頭,只聽段郁扯唇輕聲罵了她句「小騙子」,她抬手摸了摸鼻尖,不去看他。
「怎麼你也要扎?」野子看段郁往屋裡走問。
「不行?」
「行啊,那給你扎怎麼也得兩倍價吧。」
「你乖乖在沙發那兒等我。」
余歲神情有些錯愕,段郁也要扎?
但段郁模樣不像說笑,單手抄兜先一步進了房間,野子緊隨其後。
「不是,你真扎啊?」
「嗯。」
「扎哪兒?」
「我姑娘的那個位置。」
野子邊「嘖嘖嘖」嘆氣,邊拿消毒濕巾,他覺得段郁是來故意氣他來了,畢竟他前段時間剛失戀。
「啥時候帶出來一起玩兒啊?」
「看心情。」
余歲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旁邊盆栽里的葉子玩,段郁要比想像中出來的快,走過來:「回家了。」
野子問:「不再坐會兒?」
段郁挑了下眉,食指勾著車鑰匙漫不經心地晃著,另一隻手順勢牽住余歲,往門口的方向走。
街道兩側大片的香樟樹枝丫覆蓋下來,路燈昏黃,頭頂的月亮很亮,兩人走得慢,影子跟在身後亦步亦趨,風捎帶著余歲的髮絲纏住段郁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