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2樓的地下車庫裡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特斯拉,邁巴赫,保時捷,賓利等等看得人眼花繚亂,余歲本就方向感差,跟著段郁走來走去,頭有些暈。
「等著。」
段郁丟下一句話,然後開了輛法拉利出來。
車窗降下半截,偏頭看她:「上車。」
余歲輕抿了下唇,然後抬手拉開后座的門,上車,關門一氣呵成。
車身久久未動,落在方向盤上的那截玉扇般的指骨,似是耐心告磬般重重敲了下,段郁沉眉,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
「我是你司機?」
長睫輕顫幾下,余歲沉默地推開車門,然後走到副駕駛,上了車。
車內空調恆溫,溫度舒適。
驀的,余歲掌心卻出了不少汗,只是她一向要比常人更加會忍耐,直到下了車,也就是臉比平日裡看著白了些。
段郁鎖了車,偏頭看了眼站在一旁,臉色蒼白的余歲,明明凍得要死卻還要苦苦撐著。
唇角牽動一下:「你不是一向最會為自己謀算。」
嗓音沉靜平緩,卻叫人聽了有一瞬刺耳。
余歲抱著衣服,有些不明所以地抬眸看他。
「我說,你冷不知道穿衣服。」
……
沈旭把地點定到了一家離市區不算遠的會所里,想必是念著天氣的緣故,會所門前的台階上特意鋪了一層防滑的紅色地毯,門口兩側站著穿戴整齊的迎賓工作人員。
余歲是第一次來這裡,陌生又好奇,忍不住四下打量起來。
剛剛走在前面的那一波客人在進去前都遞交了邀請函,到段郁這兒,以為兩人也得等一會兒,沒想到工作人員直接對著兩人鞠躬,然後笑著看向段郁:
「段先生,請您跟我這邊來。」
段郁回頭看她一眼,余歲輕抿了下唇,然後緊緊跟上。
但奈著剛剛那一會兒段郁對她陰陽怪氣,心裡還是有一點生氣的,於是慢慢地與他拉開一段距離,保持著疏離的界限。
可是明眼人看到的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因著年關,來這家會所跨年的客人有很多,而且不知道從哪兒得來了小道消息說是南城的沈小爺也來這邊跨年,畢竟都混生意場奔著盤結關係來的占大頭,因此光是一樓就圍滿了人。
似是在辦什麼舞會,眾人穿戴整齊,男士統一身著黑色燕尾服,而女士則穿著各色華麗的晚禮服,脖頸間珠光寶氣,面上還都戴著特製的面具,莊重又神秘。
自打兩人進門後,就有不少視線從舞場中央划過來。
兩人模樣出眾,尤其是段郁,身材挺拔,眉目俊朗,明明身上只著了件最為簡單的黑色防風皮衣,卻自帶氣場,叫人望而生畏。
而跟在後面的余歲,雖然不是一眼驚艷眾人的長相,卻讓人總忍不住投去目光,溫婉中透著股韌勁兒,像是春天探出土壤的第一波新綠,給人一種積極蓬勃的生命力。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走著,雖然中間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看起來好像互不相識,但氣場卻意外地貼合。
而且若是細細觀察,就會發現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人雖然從始至終都沒回過一次頭,但腳下的步子卻是會時不時地斂起一點,遷就後者。
到最後,兩人之間的距離硬是從五米銳減到了兩米。
待人徹底走遠,眾人憋在心裡的話才忍不住冒出頭,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怎麼之前從來沒見過?」
「你別肖想了,總歸不是你能接觸得到的。」
「就是啊,人家一看就是去頂樓的。」
「頂樓?」
「對啊,你剛剛沒看到他旁邊那位領路的工作人員嗎?胸前系的領結是紫色的。」
剛剛說話的女人有些尷尬地收了聲,剛剛只顧著看臉了,沒注意這些。
不過周圍的人這會兒並不在乎這一小插曲,能來得了這裡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於是都在一心猜測兩人的身份。
頂樓,電梯門「叮」的一
聲打開,陪伴的禮儀工作人員把人領到包廂門口,便微笑著離開了。
剛剛來的一路上余歲就注意到了,這裡裝潢豪橫,頭頂的吊燈似乎都是用鑽石鑲嵌,閃耀奪目,就連樓梯口擺放著的那兩盆搖錢樹上繫著的,都是用實金打造的錢幣。
而且所有顧客喝的酒水全都是五位數起價,就連一份小小的果盤都可以抵她一個月的房租,稱之為紙醉金迷也不為過。
這些看似奢侈的生活,確是段郁這種身價人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