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想不出,可他竟潛意識就將她當成不同的?
商溫愣神片刻。
桃花也發現了不對勁,她小心翼翼問道:「公子透過桃花在看誰?是位姑娘嗎?」
如雪山一般孤高的公子也會有思念的人嗎?
商溫看著桃花,認真道:「我不會拿她與你相比,這對她來說是侮辱,對你也是。」
後面半句讓桃花愣住了。
桃花見過許多男人,能清楚辨別出他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情動之時,也有人對她說愛或者以平等的目光看她,可那些人無一不在清醒之後回到了那種不屑和打量低劣物件一般的眼神。
但桃花知道,眼前這位是不一樣的。他眼中的女子沒有高低貴賤,哪怕身如桃花,他也沒有半分輕視,那被他傾心的女子不知會是何等的妙人呢。
桃花心道,有些羨慕。
商溫雖不欲與她提起季稻,但也不想她多了想法,於是對她道:「我來這裡,是她要我來,我不知道這裡是那種花樓。桃花姑娘,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問完我就離開。」
原來,竟來這裡也是為了那女子。
桃花有點酸。
商溫揮手,讓暗衛退下,放了桃花自由。
桃花失去了束縛,整個人渾身很多,她偷看那公子,只見公子英俊的眉緊蹙,唇淡淡抿起,似乎對那姑娘無可奈何一般。
「公子想問些什麼?桃花必然如實回答。」桃花回道。
商溫開門見山:「聽說你們花樓有個姑娘失蹤了……」
桃花恍然大悟:「原來公子是為了鑰兒姐姐來的。」
「失蹤那女子叫鑰兒?」
桃花點頭:「鑰兒姐姐於兩日前失蹤,至今生死不明。媽媽報了官,可官老爺找不到人,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鑰兒姑娘的房間是哪一間?可以帶我去看看嗎?」商溫繼續道。
這位公子還真是什麼都不明白啊!
桃花無奈道:「公子,您早已在鑰兒姐姐的房間內了。」
商溫一怔。
他順著桃花的眼神環望一周,商溫驚訝道:「這就是鑰兒姑娘的房間?」
桃花解釋道:「我們青樓女子很少有自己的房間,尤其是這麼好的房間,當然誰是花魁誰才能住進來,鑰兒姐姐不是這房間的第一任主人,也不是最後一任。」
商溫確實沒想到,他抿唇,猶豫了一下:「我能看看你的房間嗎?」
其實,從未有人問過她的意願,可他問了,桃花心底一暖。
桃花笑道:「當然。」
商溫便起身小心地查看一圈。
那鑰兒姑娘失蹤不過兩日,這房間應當沒有太大的變化。
地面上有硬物刻下的痕跡,縫隙中積了灰,不是最近留下的。
牆上掛著一副裝飾畫,似乎是人臨摹的洛神圖。
搖床紗簾飛舞,從兩邊木架上拂過,商溫能看見整齊刻下的兩個「正」字。
最後就是那一米寬的窗戶下檻,那裸露出來的不沾灰的寡淡的木頭內色。
桃花的目光跟著他轉來轉去,從這頭走到那頭,好像發現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發現。
桃花好奇地問:「公子您發現了什麼?」
商溫斟酌片刻,問道:「鑰兒姑娘在這青城可有相熟之人?」
桃花笑開了顏:「公子是想問恩客嗎?有的。」
*
街尾小巷中,頭帶三角巾姑娘彎著腰炒茶,一旁的爐子上,黃白的陶壺冒著熱氣,氤氳開來,讓人看不清女子的容貌。
她的攤子前擺著好幾張簡陋的桌子,桌子稀稀疏疏坐下一些人,都是男人。
點上一杯茶,一坐一整日,偷看著那位姑娘度日,竊竊私語似乎在說著什麼。看上去實在有些上不了台面。
長墨失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