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啦下雨啦!」
「快回家, 我衣裳還沒收呢!」
斷橋上熱鬧的聲音更加熱鬧,腳步聲也越發匆忙。
季稻伸出手, 雨落在她手掌, 點在她指尖。
青城的雨總是來得這樣突然, 這樣猛烈。
人群如驚弓之鳥散去,斷橋上卻有兩人靜默著,一人似在賞雨, 一人固執地望著另一人。
「你愛上誰了?」鄭穎問她。
季稻低眸,他站在斷橋之下, 熟悉的眉眼被雨水浸濕, 那雙沉沉的眼眸如一盈秋水,波瀾四濺,看上去好不可憐。
季稻只是笑了笑,笑意沒進眼, 更不進心:「我該叫你什麼?鄭穎,鄭秧,還是……褚棠?亦或者……」
季稻的視線一點一點臨摹過他如墨暈染開來的白髮,他那褪盡黑色的淺灰色眼瞳。
雨水從他的黑髮流過, 洗盡鉛華, 露出白色的髮型,再一點一點變成那耀眼的銀白色。
而他那沉沉的眼眸也在這一刻變成了淺灰,顯得更加溫柔。
溫柔嗎?
季稻卻不覺得。
「為什麼不演下去呢?」季稻問道, 哪怕她心底再冷,哪怕她再吃驚,可真的看見他的那一刻,好像那些心冷那些吃驚都不再了,變成了那一句恍然:原來真的是他啊。
「我只想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我現在知道了。」他回答,聲音也從陌生漸漸變成季稻聽過的那道聲音,如九天飄落,如空谷回音,好聽得讓人心悸。
季稻的目光錯落,放在那雨中,那雨點似乎都不忍心驚擾他的美麗,在降落的那一刻選擇了躲避。
她輕聲呢喃:「又怎麼能忘呢。」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回答,卻得寸進尺想知道另一個問題的答案。」
季稻含笑望著他:「你太貪心了,褚棠。」
儲棠眼神一動不動。
她依然美麗,笑得依舊溫柔,可好像和從前又不一樣了。
她輕聲訴說著他的貪婪,眼神卻如同一個漩渦讓他越陷越深。
褚棠仰望著她:「稻娘,走到你面前我走得太艱難了,也等得太久了。你說我貪心,我覺得不對,是你變了,你的心變小了,而我不再是你心上那一部分。」
季稻一愣。
這樣的話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她變了?
季稻搖頭:「我不會變。」
「既然不會,為何你不吃那個人?」褚棠轉眼。
季稻隨他目光看去,這一看就看見了那個人。
雨下得濃烈,辟里啪啦打在地面,水緩緩漫了上來,形成一個個水窪。
而那人單薄的身影立在雨中,他身後一青衣小廝為他執傘。
季稻看著商溫的時候,商溫也在看她。
他曾想過他要對她說很多話,卻在這一刻盡數化為烏有。
長墨死死咬著唇,握住傘的手在顫抖。
銀髮白衣,灰色淺瞳。
那人,那人竟是盛國的國師!
長墨和商溫在京城時,能因一把傘替季稻開解。
他們總認為那不是季稻,季稻那麼鍾愛那把傘,可在那一天卻看不到那傘的痕跡,為何?
也許與艷女一樣,那根本就不是季稻。
哪怕只有一點點可能,商溫和長墨都能欣喜若狂,替她解釋,去維護她。
長墨看向商溫,商溫的臉蒼白至極,輕咳聲不斷。
他生生忍著,只一雙眼睛盯著那女子的身影。
長墨猶記得商溫醒來的那一日,他坐在床上沉默了好久好久。然後,長墨聽見他問自己:「我的戰甲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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