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也有不同的方向和使命,最終,還是看人的本意究竟如何。」卞睿安注視著夏靈說,「我祝夏小姐在演藝道路上,披襟斬棘,一路長紅。」
夏靈笑了笑,努力掩飾住了笑容里的苦澀:「那我希望卞總,平安、健康、有所願、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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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睿安走後沒多久,時微就上床睡覺了。睡得早、醒得也就早,第二天睜開眼睛,窗外還是一半深藍一半橙紅,太陽還在地平線下,腦袋頂都沒來得及冒。
時微隨意在床上翻滾了幾圈,當是喚醒身體和大腦,無意中蹭到胳膊,尖銳的疼痛直鑽腦門心,這下挺好,不用喚,也醒了。
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時微赤著腳往外走,先是按部就班地洗漱了一通,然後搗鼓了一杯檸檬水,坐在小飯桌前一口一口慢慢地喝。
她總是在這個地方看夜景,因為夜景值錢,萬家燈火、寸土寸金,每一點螢火蟲般的光亮,都是用錢燒出來的。每天晚上朝著窗外多看幾眼,好像都能抵消掉一部分的房租花費。然而坐在這里看日出的經歷,幾乎還不曾有過。
日出是個沒有價值的東西,全天下的人都見過太陽,不花一分錢,不費一粒米。因為得來太過容易,也沒幾個人真正想過要去感謝、要去珍惜。
人類就是賤得慌。唾手可得的東西總是珍惜得有限,非要等到失去才懂珍惜。這種老生常談,人人都清楚。但沒有失去過的人是不會感到害怕的,因為這種情感無法依靠口耳相傳,非得親身體會才有說服力。
但那個時候,通常,為時已晚。「憾恨」大概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
不過,運氣好的,受上天垂憐,會得到第二次機會,與珍視的一切重逢的機會。
時微就是那個幸運者。
望著火紅的太陽從遠方升起,鑽出雲層,普照大地,時微正好也把被子裡的檸檬水喝光了,她站起來,去廚房重新倒了一杯白水。齊春蕾的事情仍然盤旋在她心頭,可昨天她對著卞睿安賭咒發誓,說了絕不再管......
兩相糾結之際,周凌的電話突然打來了:「前幾天在劇組出了那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我,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老師放在眼裡了!」
時微虎軀一震,當即站直了身子:「周老師說什麼呢,我不也是怕您擔心嗎,再說了,只是小傷,過幾天就都好了。」
「不影響拉琴吧?」
「不影響不影響。」時微頓了頓,「是莊老師告訴您的?」
「她也正生氣呢,說你胡亂找藉口請假,最後還是在那位演員口中聽到的真相!」周凌語氣嚴肅道,「當真是長大了,有主意了,不需要我們這些長輩的意見了!」
「周老師——」時微拖長語氣,輕聲哄她,「好了好了,我錯了。給個機會,讓我彌補一下吧。」
周凌不滿地哼了聲,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