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卞睿安露出個笑:「他在拐彎抹角罵你不要臉。」
「罵就罵吧,我也只能聽著啊。」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逆來順受了?」
卞睿安勾了下唇角:「你的搭檔,我不敢得罪。」
時微挑了挑眉毛,又轉過身去,對著鏡子調整腦袋後面的髮夾:「什麼時候回建州?今天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卞睿安乾燥的掌心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我來吧,全都拆掉嗎?」
時微垂下手臂,「嗯」了一聲。
卞睿安的動作很慢很輕,他沒有擺弄過女人的頭髮,總怕給她扯痛了。
「不回了。」卞睿安把拆下的髮夾放到時微手裡,「維曼醫療的事處理完了。」
時微愣了一下,沒多問他,自己拿了手機搜索關鍵詞。掃眼一看,評論區都在罵無良媒體瞎帶節奏,再仔細一看,嘈雜的罵聲之中,還夾著幾條正面新聞
——維曼醫療向當地醫院捐獻大型設備、維曼醫療與建州醫科大學共建醫療器械臨床應用示範中心、維曼醫療成立相關基金關愛貧困患者......
時微放下手機,頭上的髮夾被拆得差不多,緊繃感散去,一頭長髮披散下來。卞睿安的手搭在她肩膀上,看著鏡子裡的她問:「你有心事?」
時微眨了眨眼睛,折過手臂,拉住卞睿安的右手沒說話。
這個舉動讓卞睿安有些不安,他轉動時微的椅子,讓她面對了自己:「怎麼了?」
時微張了張嘴,心裡是亂的,思路也亂,她回答不了卞睿安的問題,索性低下頭,又是一陣沉默。
卞睿安看不清她的神態,拉著她的手,略微欠身,半跪在地上殷切地試探:「今天的演出不滿意嗎?」
時微搖頭。
「配樂的工作出了差錯?」
時微還是搖頭。
卞睿安絞盡腦汁地思索著第三種可能,一顆豆大的淚珠,「啪嗒」落到了他的手背上。他盯著那滴眼淚,不禁晃了晃神:「微微......」
時微抹了抹眼睛,悶聲說:「可能是生理期快到了。」
卞睿安站起來,漫無目的而又焦灼地,在化妝室內踱了兩圈。時微坐著緩了會兒情緒,站起身,大步流星就要往屋外走。
卞睿安站在門口攔住了她,順手將門落了鎖:「你不把話說明白,我心裡不安。」
此情此景讓時微回想起了與卞睿安重逢的第一面。那天她的心也很亂,但那種混亂與此時不同,更像是驚愕夾雜著喜悅、愧意混合著僥倖。
現在她的心裡卻只有茫然。
「睿安......我只是覺得,我們的關係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