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後,她與洛長史封鎖別苑,將公主遭人下毒的消息嚴防死守,當日水榭值守的丫鬟內侍全都換了關押起來,外苑的文花匠、春兒還有映秋也敲打了一番,嚴令禁止他們外傳,只有盧毅手下那幾人,交由他自己管束處置,卻不想還是出了差錯。
更可氣的是,韓玉嬌竟在這個時候鬧得褚玉苑人盡皆知,當真愚不可及。
洛長史盛怒,已去尋盧毅,誓要在今晚找出那個傳遞出消息的人,嚴懲不貸。
虞循沒說話,沉默著與漪蘭進了褚玉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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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被擾清夢,雖不是令人舒順的夢,叫人吵醒,心里總是不快的。寧知越徹底沒了睡意,想打聽打聽今夜韓玉嬌鬧這麼一出是怎麼個開端,韓玉嬌跟個鬥雞似的張口閉口只有那兩句「我看見映秋藏進你屋裡」、「你與映秋合謀給公主下毒」,計淑則是在其淫威之下開不了口,唯二知曉內情的兩人說不出一件完整的事,旁人更無從得知。
寧知越打消了念頭,還是等著虞循和漪蘭打聽吧,她就不多事了。
虞循與漪蘭一起進到院子來時,寧知越正靠著檐柱出神,祝十娘輕拍了她的肩,她抬眼望過去,虞循也朝她看過來,目光關切,是在問她有沒有事。
寧知越微微頷首,讓他放心,轉眸間瞥見韓玉嬌一臉得色地湊到漪蘭跟前,張口便要告狀。
漪蘭淡淡掃了她一眼,略過她沖身旁的福壽一個示意,福壽心領神會,躬身到張管事跟前說了幾句,張管事神色大變,惶恐地看了看漪蘭虞循,又滿院子望了一圈,失措無助間認命地低下頭,隨著福壽離開,不一會,院子裡一陣騷動,之前偷摸著湊過來看熱鬧的人都在張管事的指認中,由福壽帶人一個不落得抓了起來,粗略估計,得有十來個人。
寧知越見那些人大多眼熟,都是前兩日一同從公主府里過來的伶人,好奇心過頭,什麼熱鬧都愛湊。事關公主,張管事也顧忌著,將人打發遠了,聽是聽不到什麼,最多看個陣仗,哪成想這就惹禍上身了?
這些人被推搡著帶走,經過院子,瞥見同樣看熱鬧卻無事的祝十娘和孫齊,頓時懊惱:人家徒弟認識京城的貴人,哪跟他們一樣,遂大著膽子朝兩人示意。
祝十娘與孫齊可不敢多管閒事,別人不知,他倆還不清楚自己與寧知越的關係?只垂下頭裝作沒聽到,也不回應,安靜地退守一旁。
肅清了院子裡多餘的人,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韓玉嬌見漪蘭已然發作,懲處這些下賤的伶人,只當這是要嚴懲寧知越的先兆,遂忽略了漪蘭面上的鄙夷,開口便道:「姑姑,這個下賤的伶人竟與映秋勾結,意圖下毒謀害公主,此刻還妄圖包庇映秋,還請姑姑明察。」
「住口。」漪蘭突然一聲怒喝,韓玉嬌怔住,面露疑惑,張管事沒將她說的話傳到給漪蘭姑姑嗎?她不解地望著漪蘭,準備繼續解釋,漪蘭並不等她開口,反質問她:「公主是患病,何來下毒謀害一說,你從哪裡聽來的荒謬之言,也敢在這兒造謠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