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不愛說話,也不是什麼缺點,人家只是不愛說,又不是不能說。
沈晉把酒給她倒上,自己也喝了一口,就皺了皺眉。
蘇棠一眼看見,頓時笑起來:「真的很怪?」
她也喝了一口,在口中品了一品:「也不知道哪裡的東西,跟咱們這邊的酒真不一樣,這味道,倒也不難喝,就是沒喝慣還真有點怪。」
說著又喝一口。
沈晉放下了杯子,有點受不了:「換個淡點兒的吧。」
原來沈大統領是這麼挑剔的嗎?蘇棠拿著酒杯的手輕輕晃了晃,眉眼也彎了起來。似乎再大的意外都沒有這個來的讓她意外一般,好像是一件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事情,這麼大一個大統領,居然挑食!
「嗯嗯。」蘇棠忙點頭應道:「那喝點梨花白。」
她看一眼沈晉的表情,又改口道:「算了,那個也太淡了,天山雪好不好?前兒新送來的,說是擱梅花樹底下埋了十年,才挖出來的。」
蘇棠的口吻,仿佛在哄小孩子一般。
她自己沒覺得,倒只覺得虧的自己喜歡吃吃喝喝,內務府供應宮裡的那點子好貨她早吃了個遍,才找得出這會兒看起來小統領肯吃的。
蘇棠是跟著皇后用過了飯的,這會兒只喝了半杯酒,手裡拿著酒杯,靠在椅背上,樹影把她的面孔遮了一半,只看到唇角一隻深深的梨渦,好像又在笑。
今日這宮裡能笑的人還真不多,有些人就算想笑,那也不敢叫人看到,因為皇上今日很不痛快,皇上不痛快的時候,在這宮裡笑就是找死。
先前得了安華殿奏報,皇上頗為震怒,連著兩個皇嗣出事,對於還沒有兒子的皇帝來說,自然值得震怒,皇上當然也知道,在這後宮裡,意外向來很多,有的是人為,有的也是真的意外。
今日安華殿之禍,看起來就是真的意外,皇上大約連找人怪罪一時也找不到,所以才到皇后這裡來喘口氣。
這種時候,皇帝只願意來這裡,姑母果然是不一樣的。
而這件事想必最終就只好怪到安華殿裡,貴妃輕慢皇嗣,底下人伺候不力,統統罰一遍罷了,如上一世那樣,貴妃失寵,便由此時開端。
蘇棠此時坐直了一點,她臉上斂了笑,對沈晉道:「今日此事,皇上叫查了嗎?」
這是自然的,看起來再是意外,程序也要走一遍的,宮裡的事,哪有那麼輕與。
但是,誰也看得出蘇棠這是明知故問。
難道她又聽說了什麼,想要惹是生非了?沈晉忍不住要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