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西心頭猛跳,望著漸漸直起上半身的獻流,立刻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抬手撈住他的脖子,用力將他整個人按了回來。
獻流不明所以地睜大眼睛,柔軟的臉頰擱在扶西的肩膀上,鼻尖依稀可聞她身上清淡的木香。
他下意識地想起身,卻又被扶西死死按了下來。
「別動。」
完了,這下真動不了了。
他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被扶西按住的地方隱隱發燙,可偏偏他動不了半分,無法將自己從越來越濃的木香中脫身。
他的臉,也燙起來了。
劉時蹙著眉觀察窗戶。
關著。
他晃了晃腦袋,只道這些天時時忙碌,應當是出現錯覺了,不然怎麼感覺剛才似乎看到了一截衣袖。
他轉身離開。
扶西鬆了一口氣,立時將手鬆開,全然忘了被自己命令定住的獻流,直接挪了挪腦袋從另一邊站了起來。
獻流感受到臉頰旁稍稍有些硌人的肩膀霎時挪開,他的臉朝下摔了個結結實實,兩隻手還五隻張開,青蛙似的攀在房頂上。
木香消失殆盡,狂跳的心臟幾乎歸於寂靜,滾燙的臉頰也涼了下來。
扶西哎呦一聲,立刻蹲下來:「動吧動吧,快起來吧。」
獻流終得解脫,面無表情地起身,抿了抿唇,還是沒忍住:「你方才……」
扶西抬手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別方才了,差點被發現了,我們快走吧!」
獻流:「哦,嗯。」
她扯住獻流的手腕,拉著他跳下了房頂。
*
搖光立在這個自己每夜都翻的宮牆前,一時間躊躇不定。
在無數個相似的夜裡,無月無星,他跳過宮牆,熟門熟路地避開士兵的巡邏,來到曼吉的窗前。
白天,似乎還是第一次。
他屈起手指,在曼吉的窗外輕輕敲了四下。
「刷——」曼吉打開窗戶,在看清來人後,藍寶石一樣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搖光,你怎麼來了?」她往裡頭退了一點,「你快進來!」
搖光笑得有些勉強,看著曼吉的反應,想必那道長還沒來得及通風報信。
曼吉輕輕拉住他的手,沒再多問,而是語氣歡快地指著桌案上的紙筆:「你看我寫的字!」
搖光走過去,拿起一張仔細看起來,原來是從前教她的中原字——長生。
「我會寫我的名字啦!怎麼樣,本公主厲害吧!」曼吉在屋子裡轉起圈來,像一隻歡快的蝴蝶,各式首飾丁零噹啷地撞在一起,發出的聲音清脆悅耳。
搖光捏著紙張的手指卻越來越用力。
饒是曼吉再遲鈍,也反應過來搖光低落的情緒,她湊上去,用小手指輕輕勾了勾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