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rn山峰高的鼻樑上架著墨鏡,白色的Polo衫繫著同色系的針織衫,笑容乾淨,「Hi Alber.」
「見你一面真難,我是從巴黎飛過來專門見你的。」
Alber簡單say hi,看自己面前的咖啡。
Bern:「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隨便點的。」
Alber沒有喝,看向對方,問:「Sara說你在加拿大有一個公司?」
「只是有股份,有職業經理人管著。你們的比賽周幾開始?我可是邁凱倫的車迷。」
Alber在心裡冷笑一聲,轉了轉咖啡杯,「可以。」
車隊高層都有類似的特權,Ryan尤其喜歡利用這一點社交,他當然也可以,只是次數很少。
繁鬧的街道上,沈邇靠坐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口。他回憶了一下相親對象的資料,除了在加拿大開公司,別的全忘了。
他分出一半兒的腦細胞思考晚間會議的主題,另一半兒用來觀察對方的眼睛。黑色的,雙眼睛,眼型偏圓。
黑眼睛的男人,他覺得還是單眼皮,狹長的眼型最好看。有氣勢,笑起來微微彎曲,像天上的太陽。
咖啡都快喝完了,Bern還沒有套出Alber的喜好,覺得自己被騙了:「Sara說你很善於溝通,你工作也這麼嚴肅?我聽說車隊的工作氛圍很輕鬆,比金融業壓力小很多。」
Bern的母親和Sara在某次畫展上認識,門當戶對,性向一致。Sara在Alber面前說了不少好話。對方也拿到了Alber詳細的資料,足夠優秀,也足夠好看。
因此,Bern才願意特意飛過來。
沈邇揚手要了一杯檸檬水,看了眼時間,不想再浪費時間。
便直接說道:「抱歉,今天耽誤你的時間了,不過我不喜歡說謊的人。」
他看著對面姿態高傲的白男,毫不客氣的說:「首先,你不是特意為我飛來加拿大,Sara說你最近在做畫廊生意,Mile End正好有一場名氣很高的畫展。」
他是猜的,但Alber氣勢逼人,凌厲的目光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很自然的露出一個揶揄的笑容,仿佛嘲諷過一萬個自以為聰明的人類。
「其次,全世界的車迷都知道F1的比賽時間。」
……
結局自然是不歡而散,Alber買了自己的單,對方更覺得他羞辱自己。
在半路,他就接到了Sara的電話。
「Bern是一個很優秀的紳士,你為什麼不能用輕鬆的態度去了解他。」
「Alber,你是故意和母親作對嗎?」
這是本月Sara介紹的第三位「紳士」。
回到酒店,Alber扯開領帶走到陽台,「我工作很忙,不想應付這種相親。」
「但你也需要一個人來愛你呀,你現在的生活除了工作,一潭死水。」
自從沈邇從北京回來,Sara改變了風格,她不再親自盯著沈邇,而是想往沈邇的生活里塞一個「愛」他的人。
她認識的人。
Sara希望沈邇能夠主動跟Bern道歉,並在下一場荷蘭分站進行一次date。
*
夏休後的4場比賽,邁凱倫的成績不錯。拿到2個杆位,1個分站冠軍。車隊積分躍升至第二位,總部愈發關注後面的賽事。
外界只以為是因為今年的超級賽車,只有車隊的員工知道變super的不是賽車而是Alber。
超級撒旦!
Alber組織了無數個大小會,議題從轉向位置的高度到燃料熱能消耗值,所有部門挨個匯報工作,一個數據一個數據的過。
單挑所有技術部門,老闆依然遊刃有餘,讓人懷疑Alber是不需要睡覺的物種,以及,自己這個普通的愚蠢人類是如何獲批進入車隊的。
這世界上極少有人能成功走上捷徑,即使是上天眷戀的寵兒,大多數也得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去努力。
不怕有人比你聰明,就怕比你聰明的人比你還努力。
他們不敢叫苦,甚至都不敢表現在臉上。
一旦Alber發現員工戴上痛苦面具,會立刻在你身邊用嚴肅的口吻關心道:「最近的工作超負荷了嗎?抱歉,但你們的表現令人失望,所有數據請覆核三遍以後再發給我,今晚12點前。」
……
相比員工的精神壓力和嚴重的睡眠不足,Ryan承擔了40%的火力。
起因是空氣動力學主管提前離職,只有3個月緩衝期。
「這是違背競業合同!車隊將起訴他!」Ryan夾著一根雪茄,眉間皺起小山峰。車隊的成績一騎絕塵,總部越來越看中Alber,他的壓力只增不減。
「起訴他?現在嗎?」Alber冷冷看著Ryan,直接否定,「除了增添工作情緒,讓我們在最後兩個月亂上加亂,還有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