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可是後肩一陣劇痛,火燒一般的灼痛,炙焰在燃燒似的,卻讓我在燦爛的陽光下實實在在的打了個寒戰。
眼前的景象一幕幕掠過,我咳了幾下,喘著粗氣,神智終於模糊,敵不過飛焰針的餘毒……
清香撲鼻,瑰虹冷露的味道,有人把它餵進我的口中。雙手按著我的唇,直到我喉嚨一動,下咽之後才放開。
他一手握著我被劍割傷的左手,輕柔的在傷口處摩挲,一手放在我眉心,冰冷的手指慢慢輕緩的按轉著,讓我緊蹙的眉頭漸漸放鬆。
仿佛冥冥之中一種召喚,眼前的人清晰起來。
蠱惑艷魅的面孔,濃重的黑瞳中顯現少有的認真嚴肅,關切又有些煩躁的盯著我。看到我睜開眼,他才鬆了一口氣,嘴角揚起,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幽渙閉了閉眼,深深呼出一口氣,搖搖頭,黑瞳中閃著凜艷的幽光。他在我額頭輕彈兩下,「小啞巴,醒了!」
我有些驚訝,有些失落苦澀,同時卻也感到欣喜,好像眼前的這個人把我所有失去的情感都重新找回來。所謂的正邪不兩立,可我所有故作的冷靜盤算和小心翼翼的防備在他面前卻可以全部拋棄,所有的愛恨牽掛都可以全然不加以掩飾……
我露出微微笑意,別過頭不看他,眼角一滴淚珠順著臉頰流入了鬢角。
幽渙伸出手拂去我眼角的淚痕,理了理我的髮鬢。
「醒的真不是時候,」他惋惜的搖搖頭,像在思考著什麼,「這種狀態下,怎麼繼續?」
「什麼?」我動動唇。
他直視著我的雙眼,緊鎖眉頭,突然有些猶豫,「嗯,給你療傷。」
「嗯。」我點點頭,安然的躺在榻上。看著他突然尷尬的面龐,抿抿唇,原本微微泛紅的臉頰滾燙通紅的像傍晚天邊被落日燒紅的雲彩,我才反應過來,這個療傷是要脫下衣服的。
我輕呼一聲,垂下眼,心跳陡然加速。
上次他冒死探入慕容山莊為我療傷,寬衣解帶時我盡在昏迷狀態下,雖然並不是完全感覺不到,但卻免去了許多尷尬的時分。現在……
我無法再安然的躺在床上,掙扎著,坐起身。手也從幽渙的手中抽出。他臉紅一陣白一陣,想扶我,又突然退縮回去,惡狠狠的大魔頭居然不知所措的像個天真的孩子。
「喂,心無雜念,別看不該看的地方,」我背對著他,解開衣帶。微側過頭,聲勢浩大的吼著,掩飾自己的不安與緊張,「否則我就告訴我哥,讓他去收拾你!」
「人家都不認你,虧你一口一個哥!」他還擊,搶白道。
我一個愣怔,雖然皚瞳一直沒有親口承認,自從分別後,對我也從來都不聞不問,甚至沒有身後這另一位聖使對我來的關心,可我卻從來不懷疑,他就是我的哥哥,從來沒有任何猶豫,如果我有危險,他一定是第一個來到我身邊的人,可是,身邊的人卻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