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許知梔在凌晨三點時分收到了胡晨的奪命連環call。
室友們已經睡下了,許知梔則被電話吵醒了。
她向來淺眠,被吵醒了,很難再入睡。
許知梔披了一件厚實的外套,走出了走廊,最後還是接通了胡晨的電話。
「許知梔,煜哥喝多了,鬧得凶,你過來警察局勸勸他。」胡晨的語氣帶著著急。
寒風呼嘯的雪夜,一股寒氣隨風逼近,吹紅了許知梔的臉。
冷風似刀,一刀一刀割人臉。
「他和隔壁桌的煞筆發生了一些誤會,動手打了起來,事情鬧得不小,你趕緊過來吧。」胡晨說。
「胡晨,你知道現在幾點嗎?」許知梔語氣顯得有點冷。
「凌晨三點十八分。」胡晨向來不待見許知梔,再加上沈煜鬧得凶,以致於他沒什麼耐心,「讓你過來,你就趕緊過來,婆婆媽媽的,煩不煩啊。」
許知梔抬頭,看著漆黑無邊的夜空,走廊發黃的燈光落在她被凍紅的臉上,長睫毛如蝶翅般微微顫動,開口拒絕了——
「打架鬥毆的事,警察會公正地處理。」
「我去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
「還有,在休息時間擾人清夢的人,真令人討厭。」
「嘟」一聲,許知梔利落地把電話給掛了。
上一世的她,就是在這樣大雪紛飛的寒夜裡,跑去警察局撈沈煜,最後換來的是沈煜的冷嘲熱諷,說她多管閒事,說她是卑微的舔狗……
曾經的她視沈煜為天為地,自己則是可隨意踐踏的泥土。
這一世,她想活出自己的尊嚴。
如果沒有人愛自己,那她每天都愛自己多一點。
許知梔一夜無眠,導致第二天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清晨時,許知梔在整理枯萎的玫瑰花時,收到了沈耀新的來電。
「沈叔叔早。」她乖乖地問好。
「知梔啊。」沈耀新關心了許知梔幾句後,便開始轉到了沈煜的身上,「沈煜那混小子最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許知梔說沒有。
沈耀新再次表示關心,「我聽說你最近都不怎麼理沈煜了,我還以為……」
許知梔將窗台死掉的玫瑰花抽出來,面色不改,「沈叔叔聽誰說的?」
沈耀新則是笑了笑,「你們沒事就好。」
「那混小子進醫院了,知梔知道嗎?」沈耀新直接說出了重點。
許知梔捏著玫瑰花花枝的動作一頓,輕輕一聲,「嗯。」
「叔叔最近工作很忙,要留在公司,沒有辦法飛過去看著那混小子。」沈耀新一如既往地溫潤,友好地提出請求,「知梔最近學業要是不忙的話,能不能幫叔叔照看一下沈煜?」
許知梔不知道怎麼回答。
沈耀新有點頭痛地說,「那混小子脾氣臭,知梔要是覺得不方便,那就算了吧,我這邊再安排……」
「沈叔叔,我知道了。」許知梔依舊是聽話的乖乖女,不忍心拒絕沈耀新的請求,「我會照看他的。」
沈叔叔對她有養育之恩。
她是真的沒有拒絕的勇氣。
要是沒有沈叔叔,她應該早就死在那吃人的孤兒院裡了吧。
可是人生又是極致的矛盾。
要是沒有沈叔叔,她的父親就不會丟了性命吧。
許知梔將花瓶里沒有生命的玫瑰花全部清理乾淨,最後只剩下空空如也的花瓶放在窗台處。
曾經綻放的玫瑰,已成為不可追的過去。
既然過去不可追,那就勇敢地往前走。
……
第17章 頭痛就吃藥
沈煜打架鬥毆,被一個啤酒瓶砸破了腦袋,被迫住院三天。
鬥毆事態嚴重,學校下了處分的通報。
八卦的消息傳得很快。
聽說,沈煜是衝冠一怒為紅顏,暴脾氣壓不住,下手沒輕重,才鬧到了警察局去的。
至於哪個紅顏是誰,眾說紛紜,沒個准數。
許知梔對沈煜的風流史不感興趣,但是答應了沈叔叔,她還是抽了時間,提著水果去醫院探望沈煜了。
「煜哥,你不生氣了好不好,我以後會聽話的。」
女生甜美軟糯的聲音從病房裡傳出來,使得剛到門口的許知梔卻步。
是張舒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