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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執象重重咬字:「她給我做的是結婚用的被子。請問,我要跟誰結婚了?」

她挑眉,有些蠻橫地掃過彌殃面龐:「你嗎?」

她刺刺的樣子是在不可愛。彌殃蔫下去,失望直接擺在了臉上。

「被子可以先做。啥時候結婚啥時候用上唄……」他滑開視線,「喜婆婆先前給個富豪榜上的一家子做了套,手感上來了停不下來,就給你也準備了。」

他低下聲:「老人家別的不會,也就這一手絕活了。你別不領情嘛。喜婆婆的手藝是家族傳下來的,做的都是傳說中仙女才用的被子,蓋著它啊,人越睡越漂亮。」

蘇執象:「……」

幻象彌殃青澀單純樂天很多,但騙起人來還是一套一套的。

「我也就見到她會叫一聲而已。」蘇執象無語。

挑水燒飯都是別人家為喜婆婆乾的,要說這婆婆偏偏喜歡她,喜歡到為她做仙女被的程度,那不扯淡麼。

彌殃驚奇地看她:「當然不是因為這個了。」

他貼過來:「主要是因為你救過我,而她待我如同待親孫子一樣。救命恩人,給多少寶物都不為過。」

見蘇執象不排斥,他果不其然纏上來:「一般來說,我們村提倡以身相許。」

蘇執象加重語氣:「這是我、的、村子。」

村子和村民都是師傅安置好的,彌殃是被她接過來的後來者。只不過這個後來者似乎非常喜歡這裡,還斷斷續續接來了一些其他流落在外的能力者,喜婆婆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真的把這座村落當成了家,此處的村民,不管是新來的後來的都喜歡他。

她常常是這副不冷不熱的反應。彌殃不管她的強調,張開手臂,戴著魚鱗甲護掌的手撈過來,挺大一個人掛在蘇執象肩上,狼狗一樣囫圇蹭了蹭。

「你看我,感覺如何啊?」他的聲音落在蘇執象耳畔,後者魚鱗護掌之下的肩膀微微僵住。

……還是不可避免扯到這個了。

和記憶中一樣。

蘇執象沉默著,由他攬過肩膀。

因為知道這不是真的彌殃,她沒有躲開,和過去一樣。

她愣愣地看著一處炊煙放空,眼神和五十年前的自己重合。

她很難說自己喜不喜歡這種接觸,她只知道這是在演戲。

只有演完這個劇本,控制彌殃的機關才會落成。

至於這劇本優劣與否……

身側的重量不容忽視,沉甸甸在壓在身上,感覺卻很踏實。

確實。

用卡牌們打趣的說法來說,彌殃是「盤靚條順」的。

此時,他那蓄得很長的頭髮正用紅繩束著,正盪過來擦著自己的手背,皮膚上的癢好像能延伸到心裡,發燒飄上來檀香木的味道。

皮囊是人的,心和里子卻不是。

蘇執象沉下心去——那裡清淨無聲。

卡牌們嚴陣以待,負責揣摩人心和預知未來的那兩個沒有發出警報的意思。

蘇執象有些感慨。

劇本不算好劇本,可隨著戲愈演愈烈,那個人好像主動走進來了。

*

天災二年,聯邦世界樹下。

負責維護管理此地的工作人員逃命去了,空蕩蕩的保護罩內,只剩下世界樹的本體,聯邦配備的巡邏飛船一艘都沒留下。

月薪三千誰玩命啊。

跑走的守樹員都是這麼想的。

況且這世界樹高百米,種十餘噸,樹幹枝丫都是青銅材質的——想必比人抗造多了。相比之下,顯然肉體凡胎更需要保護。

本來,世界樹應該是禁軍環繞的聯邦最高機密。但一小時前,總統府收到一封郵件。

來自天災彌殃。

他預告說,自己正在來拔世界樹的路上。

天災彌殃從第一次現身直到現在,聯邦沒有拿到過半次勝利戰績。他要打哪裡,要殺誰,他們都全無還手之力。

總統府上下全部亂了套,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守樹員當中一傳十十傳百的,很快也都跑乾淨了。

為了更迅速的逃命,不少飛船不惜減輕重量,傾倒出一半燃料。地上沃土未乾,有星星點點的彩色能量球從中飛出來,一個個小光暈像螢火蟲一般,游離在空中。

十人合抱粗的樹幹後面轉出來一個穿睡裙的人影,她頭髮有點亂,手捂在嘴上,正在打哈欠。

她身後,一個身量極高的白色畫中人從女孩後背垂下的髮絲中之鑽出來,一雙鐘錶眼睛緩緩掃試過四周光景。

他不是在看具體的景色,這雙異類的瞳孔所見到的,是零散於因果之中的,對未來有益的情報。

「看不見,只大概看出實力不比你弱。」

畫中人茫然的說完,立即縮回蘇執象的頭髮里。

他是蘇執象手中能夠撥動過去,看見未來的卡牌,名喚因循。

「不比我弱。」蘇執象重複一遍。

她不太愛聽這話。

師傅臨行前蓋章認證過:小蘇早已出師,星際無人能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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