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夢,叔叔阿姨來晚了。」
「星星昨天晚上受了傷,我們急著把她送去治療,就耽擱了一會兒時間,現在就幫你把姥姥姥爺救出來!」
蔣明月溫柔地撫了撫應夢影的腦袋,在看到她身上雨衣的時候,目露一絲詫異,目光轉向邊上還在挖的周惟靜兩人。
「你們是山頂的?」
早些年的不愉快經歷告訴她,山頂的那戶人家既不講理又趾高氣昂,怎麼現在還當起好人來了。
周惟靜對蔣明月的印象也不好,當初別墅第一次裝修剛完成時,他們按照當地習俗準備了暖居糕點分給鄰居,結果去的第一戶就是2幢。
養尊處優的富太太連大門都沒讓保姆開,淡淡地看著他們兩個,眼神蔑視,只說了句,「這種東西我們家不吃的,不用送了。」
滿滿的都是居高臨下的傲慢。
看到小姑娘親昵地靠在蔣明月懷中哭泣,周惟靜拉了拉江述,表情不變,「既然你們來了,那我和我丈夫就去看看有沒有別的地方需要幫助了。」
但他們還沒轉身,就被叫住了。
「等等——」
「兩位,今天很感謝,」蔣明月清咳了一聲,感激的話說得有些彆扭,「如果……如果兩位不嫌棄的話,我今晚代替夢夢父母請兩位在我家別墅吃一頓簡餐。」
周惟靜:「不用了,現在不安全,不知道狂風什麼時候還會來。」
就在周惟靜和江述打算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小女孩細細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姐姐!」
周惟靜錯愕回頭,小女孩眼眶通紅,用全部力氣大聲宏亮地說了聲,「謝謝!」
她的肉眼可見的漲紅,望向她的目光卻誠懇明亮。
讓周惟靜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揮了揮手道,「歡迎夢夢以後來山頂找姐姐玩!」
等到二人走後,方才一直沒發聲的蔣秋橋才開口,「聽剛才江偉海那個老狐狸的話,那兩個人是他那邊的?」
蔣明月笑容一滯,「是又怎樣,江家那老頭和江偉海說是穿一條褲子的都行,人家好歹給了夢夢一條衣服穿,單憑這點就得替夢夢爸媽感謝人家。」
蔣氏夫婦和應家是世交,蔣明月和應夢影媽媽更是多年同窗,感情非同一般,早就把應夢影當做自家半個女兒。
現在應家夫妻倆被困在國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他們就有責任照顧好好友家的孩子和親人。
蔣秋橋低罵了聲,「那個老東西成天在小區里拉幫結派的是要幹什麼!連物業姓王的那個現在都聽他的話!」
「好了老橋!」蔣明月制止道,「不過就是個颱風,等到這陣子過去,一切恢復正常,你看那個泥腿子能搞出什麼大花頭,我們顧好自己慢慢等就行了!」
蔣秋橋哼了一聲,皺起眉頭指揮保鏢們快點挖。
周惟靜兩人從半山腰走之後,也沒有再去找有沒有需要幫助的人,他們的嘴和肚子暫時比較緊迫。
幹了半天的苦力活,一口水也沒喝,在幫第一戶人家挖的時候,剛好物業經過,給幫忙救援的業主們分水。
用一次性紙杯裝的,底部疑似有沙礫。
周惟靜沒敢喝,鬼知道他們的水是從哪裡來的,有沒有沾到什麼東西。
廢墟和雜草叢中不止有能當陷阱的鋼筋和釘子,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嚇你一跳的屍體。
屍體看得太多,已經從手忙腳亂到了麻木。
按照物業的囑託,他們從腰上取下來一面顏色鮮艷的小旗,遇到一句屍體就在附近插一面,等待物業統一把人卷進床單里,再擺放在小廣場,方便業主們認領。
回家後,江述先摸索著把家裡的電路檢查了一遍,他大學時學的專業是機械,非常叛逆。
在別墅改建的時候,他特意將電路做了改造,別墅各個部分的電路都可以獨立,在專門的備電間啟動發電機就可以自給自足。
試驗過後,別墅一樓的燈就亮了。
一樓客廳的水晶燈只剩下一個圓盤狀裸露的燈帶,依然頑強地散發著明亮的光,他修完電路,周惟靜也哐哐灌完了兩瓶礦泉水。
江述擦了擦額上的汗,嘴唇都快干起褶了,看到周惟靜又擰開一瓶水,累得都快在地上爬了,虛弱的坐在她腳邊。
抬起頭,伸出手,刻意睜大的眼睛寫滿『不給我你還是個人嗎?』
周惟靜:「……你是沒長手?」一箱剛打開的水就放在你的腳邊。
手上剛擰開的水還是遞給了戲很足的某人。
喝完水,兩人又合作把別墅被風吹爛的窗戶用厚實的鋼板釘上,眼下也顧不得什麼好看美觀,怎麼結實怎麼來。
刻意留了三樓的窗戶沒有封,這一層是被風吹得最嚴重的一層,屋子裡的東西包括牆灰地板,已經全都被吹完了,只剩下濕漉漉的水泥板和敘利亞風的大洞。
給風一個穿過去的空間,反而能有效的減低風對房屋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