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丟下我嗎。」
溫遲的聲音很低,從炸毛的小獅子變成溫潤的小貓咪,如果能看到他的表情,那一定相當失落。
他想要轉身,莓陵抱住他,制止他轉身的動作,「抱歉。」
說完這句話,她又笑了,「溫遲,我怎麼一直在和你道歉啊。」
無論溫遲記不記得他們的回憶,她總是習慣說對不起。
溫遲良久沒說話,「大概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莓陵想了想,除了讓他失憶這件事情,其他的她都沒做過,她是無辜的。
溫遲:「你騙了我。」
莓陵:……這倒是真的。
「好吧,這個確實是我不對。」莓陵心虛解釋,「其實我們兩人沒有分手,只是你失憶了,我們兩人就分開了。」
許是沒有分手這句話安慰了溫遲,他側過頭語調高了點問,「一見鍾情也是騙我的?」
他指莓陵對賈旭一見鍾情的事。
「嗯……不全是。」坦誠說,莓陵還不知道一見鍾情是什麼感覺,「聞起來有點香算一見鍾情嗎?」
溫遲唾棄,「那算見色起意。」
莓陵抱緊他,輕柔蹭他後背,「溫遲,那你教教我什麼是一見鍾情。」
問出口後,她想溫遲只會回一句無聊。
畢竟,溫遲沒經歷過一見鍾情,又怎麼會知道如何解釋這個詞的含義。
然而,溫遲深呼吸了一口,腰腹肌肉繃緊,輕聲道:「呼吸困難,手指發抖,心臟會因為過快的心率隱隱作痛。」他頓了頓,很慢說了句,「會想要帶她去做所有違反規則的事。」
他在和莓陵解釋什麼是一見鍾情。
轟隆——
電閃雷鳴,極亮的閃電霎時把軒廊的燈劈滅了。
一片漆黑,莓陵動了。
勾住溫遲的脖子,親吻他,釋放大量安撫的香味,再趁機注入忘情藥水。
扶住溫遲搖晃的身體,讓他靠牆坐下,看他清明的眼變得迷離,又在即將要閉上時倏然張開。
就在這時,溫遲伸手抓住莓陵的衣領,咬牙切齒,心有不甘,狠狠罵她。
當然,罵得最嚴重的那句話不過是,「小沒良心的!」
莓陵蹲下來給他擦汗,任憑他罵,「對不起,兩次忘情藥水的間隙會讓你想起過去,你想罵就罵吧,可以罵狠一點。」
「我對你不好嗎?為什麼給我下藥!你知道到底是誰在你最餓的時候救了你!沒良心!」溫遲罵得狠了,拉過她狠狠咬了一口,起初是嘴唇,後來恨極了,哪裡都咬。
轟隆——
又是一陣閃電。
光亮下她看見溫遲臉上泛著水光,眼裡含淚。
她手足無措,想給他擦眼淚,卻又認為自己沒資格和他繼續糾纏下去,止住想要有所動作的手。
大概在溫遲看來,她就是個白嫖的租客。
不僅沒給房租,還白吃白喝,把他精心布置的家弄得一團糟後又突然離開。
溫遲沒有怪她已是極好的。
但……他為什麼要用一種被欺騙感情的眼神看著她。
她又沒做錯什麼。
在人類世界裡,男女朋友談一段戀愛,又分開不是合理的事嗎?
人類不是長情的動物,他們的擇偶觀只比魅魔高尚一點。
尤其是人類優質男性。
根據人類研究調查報告顯示,越是外形優異,身份尊貴的人越容易擁有多個伴侶,這種情況在人類男性中更加常見。
所以,溫遲不應該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他對她沒有感情,就算有,也不應該分開了一個月後還記得。
他們之間相處的這段經歷,像溫遲養了一條小狗。
她就是那條小狗,溫遲給她豐足的物質條件,她給溫遲提供情緒價值。
多的,小狗給不了,溫遲也不需要。
可,溫遲這樣看著她,叫她於心不忍,如果有辦法能快速剝離這種情緒,她願意做任何事情。
難道……真得需要來一場有儀式的告別。
想了很久,還是決定要說出來,捧著他的臉,食指還是沒忍住替他擦乾眼淚,「溫遲,你現在聞起來苦苦的……」
溫遲不說話,氤氳霧氣的眸子盯著她,或許是被忘情藥水折磨得說不出話。
她繼續,「忘情藥水是魅魔的獨家技能,能夠幫你短暫忘記關於我的記憶,等你身體代謝完藥水後就會想起我。時間長則三年,短則半年,那個時候你應該不會這麼恨我了吧。」
溫遲還是不說話,莓陵忍不住親吻他的眼,試圖把那雙控訴的眸子蓋住,本以為溫遲會躲開,但他沒有,他閉上眼,顫抖著睫毛,虔誠等待這個吻。
蜻蜓點水一吻,後續的話必須要說出來,「為了讓你以後想起我的時候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溫遲,我要告訴你,我們分——」
溫遲不知道從哪裡迸發出一股力,捏住她的後頸,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