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齊被說中了心思,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他前幾日托賀知煜給個發小尋個營生,還托他幫忙和戶部尚書牽個線,正是怕和賀知煜生了嫌隙不給辦。
更何況,他這個弟弟可是有出息的很,往後求著他的事情怕是只多不少,斷然不能得罪了。至於他那個出身低的妻子,他也沒想過要當面道什麼歉。
不過,賀知煜同他夫人感情雖只是淡淡的,但昨天的事到底也是打了自己這個弟弟的臉。他縱著自己的媳婦前去挑釁,這事確實辦得不地道。
賀知齊嘴有些笨,不知道該回些什麼,可以既不得罪人,又能護住他的燕兒。
旁邊的賀知霖聽了,笑著圓場道:「三哥別生氣,不過為著些女人的事情,犯不上。」
賀知齊趕忙道:「就是就是,犯不上,咱們哥仨有空喝酒去。我請我請。」
賀知霖的親娘正是柳氏,真正欺侮孟雲芍的人。
賀知煜亦看他不爽,臉上無一絲笑意,比這冬日早上的庭院還冷:「還有四弟,你也該規勸著些你母親,莫要同你一般胡言亂語。你日日尋花問柳不敬嫡妻也就罷了,可你竟四處結交酒友妄談後宮之事。日後你還要不要科舉?別說是這些話傳到皇宮,便是傳到父親的耳朵里,也夠你喝一壺了!」
賀知霖臉色發白,沒想到自己同酒友飯席上為著助興,盤點了後宮各位娘娘小主,誰最嬌美,誰最潑辣,評了個宮花七美。不過無心之言,竟已傳到了賀知煜的耳朵里。
如果這些腌臢話真叫皇上知道,只怕輕則永不錄用為官,重則直接下獄了。他這個哥哥從小入宮伴讀,同皇帝親近,可別真的說出些不該說的。
賀知霖趕忙賠笑道:「都是我錯,都是我錯。改日弟弟見到合適的美嬌娘,定先給三哥送上賠罪。」
賀知煜有些無語,一臉的對牛彈琴之色,不願與之多言。
賀知霖見他不言,以為他是被說動了心,男人哪個不喜歡新鮮的,只有他那個傻二哥才一天到晚圍著自己的嬌媳轉悠,一口一個「燕兒」「燕兒」,沒得叫人笑話。
說到底,賀知煜是一直忙著些公務大事,於女人的事上沒見過什麼世面罷了。若是有幾個花樣多、樣貌嬌的,他還能為著個小門小戶的女子,放這些狠話,跟兄弟隔閡了?
便是那個孟氏長得不錯,也不過新鮮一段罷了。兩三年了,也該是夠了。
賀知霖趕緊又道:「三哥,剛我去侯夫人處請安,正聽到她喊了嫂子在聊,讓岳家你一個表妹去你院裡小住的事情。那表妹叫什麼舒窈,你可認識?」
賀知煜面色冷淡:「不識。與我何干?」
賀知霖狎昵地摟住他的肩膀,湊近了笑道:「三哥呀三哥,這你都聽不出?小住不過是個幌子,你可曾見過侯夫人請什麼姑娘來住過?這是想著要給你納妾了!」
賀知煜一驚,蹙著眉看著賀知霖。
賀知霖笑道:「沒關係,若是不夠顏色,弟弟回頭再給你尋好的。」說著在心裡盤算著從哪裡尋個妙人塞給賀知煜,免得他再找自己的麻煩。
賀知煜同他說不清,索性不再吱聲。只是心裡想著這些事,煩躁又起。
賀知齊心裡嘀咕,剛還要為自己妻子出頭,轉眼便又要納妾,也真是夠虛偽的。
三個人各懷心事,倒也和氣,一齊走了。
第20章 表妹 別在意你把她納入房中?
很快,侯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賀知煜的表妹岳舒窈要來了。
各院的管事都是人精,早都心裡明鏡似的,和下邊人吩咐到位:這岳舒窈身份不一般。
岳家本也是世家大族,不然當年也和侯府攀不上親,更不要說侯爺的繼室依然娶了岳家的小姐。
岳
家最有出息的是當今刑部尚書岳之滄,跟侯夫人是堂親。他有一個嫡親女兒,便是岳舒窈。
岳舒窈幼年時,因父親外調任職,曾在岳家住過一段。彼時侯夫人尚未出閣,在家中時常幫忙照看,一來二去便有了感情。
侯夫人出嫁之後,還幾次回去看望舒窈,一直到她長成亭亭少女也不曾間斷。
岳舒窈雖沒來過侯府,但是跟著侯夫人去的下人們都說,侯夫人每次一見舒窈就很是喜歡,次次都記著準備她喜歡的物什,對於侯夫人這種嚴苛面冷的人,已是殊為不易。
當時便有心思玲瓏的下人猜測,岳家也是高門大戶,沒準等世子長成便會娶舒窈小姐為妻。
只是後來出了孟家這檔子事情,這說法自然便成了陳年舊曆,沒人再談了。
只是這一次,又不一樣。
世子娶妻已有三載,世家名門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娶妻一載不納妾是為敬重嫡妻之意,娶妻三載不納妾那便更是把舉案齊眉的功夫做足,亦給嫡妻留了生出嫡長子的時間。
三載之後,無論嫡妻是否生出了長子,丈夫納妾都是合理應當的。
從前侯夫人雖喜愛舒窈小姐,但是從未把她接入過侯府中。只是回門探親以及名門宴會上才顯露出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