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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舒窈收拾妥當,也沒同孟雲芍說,叫上了兩個女使,便出了門朝賀知煜的練功場過去了。
她雖出身高門,但在岳家並非長女,且父親又是個重男輕女的,母親也向來冷漠,一直對她頗為看輕。
她自小便知道,好東西,要靠自己努力爭、努力搶才能得來。若要等著別人送上門來,那必是剩下的、腌臢的,不然怎會直接輪到她的頭上?
賀清嫻說她愛搶旁人的東西,她確是說的沒錯。
從前,她仗著姑母喜歡自己,每次見到賀清嫻,總要搜刮她幾樣好物。
小時候是老字號鳳月齋剛出爐的新鮮果子,是描畫得憨態可掬可愛非凡的磨喝樂,少女時是繡了栩栩如生黃鸝鳴翠柳的蘇繡絹帕,是江南快馬加鞭送過來的最時興的珠花,她是故意搶了她的說出去不光彩,可她也扎紮實實得了實惠。便說那隻珠花,她今日都還戴著。
岳家待賀家大方,連雙面繡的精品都送來給賀家,為的是朝堂上的互相扶持,為的是侯爺世子的地位。可岳家待她可不大方,她若是不東挪西搶,連今兒這身鮮亮妝扮都湊不出。自從人人都知她失了賀家的姻緣,便一直都是如此。
這一回,她若一舉拿下賀知煜,那才真是揚眉吐氣。
現在,她便要去搶了。
大大方方,正正經經,當做營生地去搶。
到了練功場,偌大的場地極為空曠,只有賀知煜一人正在射箭。
他有些百無聊賴的樣子,卻仍是一派玉立瀟灑的模樣。
賀知煜隨意在弓弦上搭了三支箭,嗖的射出,三支分別落在了不同靶子的靶心。賀知煜面無表情,又抽了三支箭,還是重複剛才的動作,仍是分別正中靶心。
不過是個普通射箭的動作,卻被他做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大開大合間自有一段真名士自風流的神態。
賀知煜聽見練功場有人進來,沒有轉頭,只微轉眼睛瞟了一下,見是岳舒窈,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又繼續剛才的動作了。
岳舒窈見他不理自己,也不惱,一臉天真甜笑:「賀炎哥哥,你箭法可真好!比小時候可是更加精進了呢!」
賀知煜沒有轉頭,冷淡道:「剛才人多,我沒好意思同你說,叫表哥就好。孩童時的名字留到今日還叫著,很是不該」
岳舒窈聽完,臉上有些委屈神色,道:「賀炎哥哥是不是討厭我了,怎麼同我如此生分了。」
賀知煜轉頭看了她一眼,又取了三支箭,平靜道:「本來也不熟吧。」
岳舒窈沒想到賀知煜竟如此油鹽不進,本以為他能安慰自己兩句,竟直接說不熟。怎麼說也是見過好幾回,同吃過飯、同賞過花、同射過箭、同行過路,怎麼就成不熟了?
賀知煜想了想,又道:「還有,我母親,是不是常同你通信?那些信都是她寫的,我從未參與過。」
岳舒窈怎能不知,當時她那樣說,不過是想讓孟雲芍知道自己同賀知煜熟稔罷了。
她訕訕了片刻,又抬頭純真笑道:「賀炎哥哥,我做了棗泥山藥糕,清甜口的不膩人,婆母最愛吃了。我給你也帶了些,你練了這會子箭,怕是已經餓了吧?」
賀知煜簡單道:「不吃。」
空氣中又是一陣沉默飄過。只有箭聲一陣陣破空——嗖嗖嗖。
岳舒窈不依不饒道:「為何?姑母說賀炎哥哥你喜食甜食。連湯都是喝鮮雞椰棗湯這種甜湯。」
賀知煜皺了皺眉,道:「不是說了,別再叫什麼賀炎哥哥。是表哥,或者喊我世子也是可以的。」
岳舒窈銀鈴一樣笑了笑,道:「你吃一塊,我便改了口。」
賀知煜有些無語。但想著表妹剛來,還是需有些待客之道,方顯侯府禮儀,便伸出手,冷淡道:「拿來。」
岳舒窈笑著從食盒中取出一塊白色的軟糕,用絹帕包了,對賀知煜道:「我餵賀炎哥哥吃吧。」
賀知煜蹙著眉看著她,伸回了手,道:「你我都已大了,表妹莫再要做孩童言語。」
岳舒窈噗嗤一聲笑了,把軟糕遞給他,道:「開個玩笑罷了,瞧把賀炎哥哥嚇得,莫不是嫂子管得嚴,讓你連個玩笑都不許聽的,那賀炎哥哥,還真是有些可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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