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自己置辦府邸的時候, 滿心歡喜,悅然快哉, 曾想過要給自己的府邸起個悅耳詩意的名字,和男人們起的名字相比,要更秀雅更巧思,有女兒家細膩的浪漫在其中。
但最後她仍是簡簡單單叫了「李府」,李,是她娘親的姓氏,她覺得這乾脆利落的兩個字, 象徵著她們兩個人的自由。
不過,這幾年李笙笙卻是個少在府中停留的人。
全然遊山玩水以及在府中安安穩穩閒暇的日子她過了一陣,覺得頗有意趣, 但又感興味不足。
這些於她來說, 點綴日子尚可,卻難以撐起生活的全部。她仍需要做成事情的快感、落到實事的紮實以及與能力和財富、聲名相伴而生的可堪策馬紅塵的自由感。
所以她仍是想往前走走看, 想看看自己究竟能行至何處。最後既享閒遊之樂, 也享成事之樂, 未來也想看看是否有何新的趣味,可由著自己的性子與感受走走停停。這是她所理解的自由。
她喜歡經商, 便由著自己擺弄經商之事,不拘賣些什麼。
她開了十三間商鋪, 其中十家首飾頭面鋪子, 是她主要的營生, 或賣珠玉翡翠的貴重高貨,或賣精緻新巧的普通飾物,每家鋪子針對的群體層次不盡相同;一家坐落於湖邊的書肆,一家叫做「堂前燕」的琴行, 以及一家傳道授課的講商學堂,這些卻全是憑著一腔喜歡,並無太多賺錢的心思在裡面。
這幾年,這些事情也足夠她忙忙乎乎了,更何況她是個辦事較真之人,其實之前在侯府也是,做了她便要做好。
所以其實她自己在府中的日子並不多,反倒很多事情是素月在張羅的。
素月是個性子沉靜的細心之人,不過從前在侯府中做事由不得自己,也顯不出她有何出挑之處。但後來到了大盛,孟雲芍漸漸發現,素月其實是個不慌不忙,很有女子浪漫巧思的人。
大盛天氣暖和,盛產花草,素月便在李府之中種了各式奇芳,四季不同,每每爭奇鬥豔,把李府裝點的如置畫中。又因為心思細膩,主要幫李笙笙管著些帳目上的事情。
這幾年,兩個人同在大盛相依為命,關係越發親近,仿佛親姐妹一般。
李笙笙回了家,便先去找了素月。
「素月!我被人欺負了!」李笙笙撅著小嘴,在素月的屋子裡坐下,微微蹙著眉抱怨道。
「誰敢欺負你呀?可是那安寶閣的張老闆?又嫌我們搶他生意了?」素月放下手中正在縫的錢袋,有些好奇。李笙笙早已是辦事老練的經商熟手,每天同各色人等打交道,按道理能讓她受欺負的人不多,可看著她似乎又不是真的委屈。
「不是!」李笙笙道:「他算什麼,上次盛京鑒寶會上,咱們的貨品打了他個落花流水,我才不怕他!」
素月看她這好似生氣,又不似真氣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知道定是發生了些奇怪的事情,坐在她身邊,笑著問:「這是怎麼了?」
李笙笙一雙杏眼沖她眨巴眨巴,忽然道:「之前沒同你說,賀知煜來了。」
素月覺得這個名字很是陌生,仿佛有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過了。
她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半晌才問道:「世子……世子怎麼來了?來找我們麻煩的嗎?」
李笙笙卻想起賀知煜剛在岸邊呼喊的樣子,一面覺得他能做出這事來不可思議,一面又覺得他著實是有些傻氣,小聲說:「他……他拉著我不讓我走,還說要讓我再做他的夫人。」
素月聽了這話覺得有些為難:「這麼多年了,怎麼忽然又跑過來提這話了呢,也不知世子如何知道我們在這裡的。」不過素月仍是覺得李笙笙評價不公:「可這也不算欺負你吧。」
李笙笙有些煩悶,她又看著素月道:「你不知道!他還拿他那雙煩人的眼睛盯著我瞧!盯著我的唇!到底想要做什麼?氣死我了,他怎麼變得如此不正經了?」又補充道:「還有外面那麼多人,他隔著老遠喊我,都聽見了說讓我做他夫人。這便是欺負我了!」
素月有些想像不來這些畫面,這能是世子做的事情嗎?她實在無法把李笙笙說的事情和她記憶中的賀知煜等同在一起。
李笙笙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宣布自己的想法:「明日再來就要把他打跑。」
素月聽她說起明日,卻想起件麻煩事:「對了,有件事情同你說下。今兒齊盛街上的那家李記珠玉鋪子的管事來找我,說最近總是有些人來尋麻煩,讓我同你說一聲,看看明天要不要讓阿染過去瞧瞧?」她說完,又拿起了剛才放下的錢袋,準備繼續繡上面的翠竹。
李笙笙一聽是正事,道:「哦,阿染這兩日忙著聊下南洲來的那批珠子的事情,我去看看吧,正好明日也有些事情一併辦了。」她想了想道:「實在是最近多事走不開,過兩日閒下來得給江宛賠罪了。」
李笙笙說完,卻把眼睛又看向了素月,盈盈笑道:「讓我看看,這錢袋是給誰繡的?瞧著便不像女孩用的東西,定是給沈工師!」李笙笙湊近了,一把搶了過來,道:「我不依!你得答應給我也一個!不然不還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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