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咱們大盛對這個沒有外邦那麼講究,你又是這麼水靈漂亮的一個人。」宋大娘子眯眼笑道:「當然,也定是有那般想的,這咱們也沒轍,不必理會就是。但是那真正識貨的人,也有對不對?」
李笙笙輕輕一笑,沒有言語。
宋大娘子看她似是沒有心動,又勸解道:「再者,我跟你說,你不是一直想參選那皇商嗎,別覺得自己東西好就行了。你這樣的生意可不比人家那些海運、鹽貨的大生意,不是光看實力便可以的,都是要靠著皇家和官眷票選的,得提前讓她們知道知道。這馬球會上,我用些你李記的物件當做伴手之禮,你再親自去與她們交交心,不是很好嗎?」
李笙笙瞧她剛還為花簪的事情生氣,如今卻又為自己著想,笑道:「宋大娘子,你究竟是來尋我麻煩的還是要來邀我參加馬球會的呀?」
宋大娘子輕叱一聲道:「嗨,我便是這麼個直來直去的性子,有什麼說什麼便罷了,你還揪著我不放啊?別說這麼多,就說下次去還是不去?」
李笙笙杏眼中盛了盈盈秋波,道:「好,下次我一定去。你那花簪還有些尚未完工之處,等全部修整好了,我差人給你送過去,你便不用再記掛了。」
她將那花簪放回了盒子中,送宋大娘子出門,一直走到外邊,手中還捧著那盒子,問道:「宋大娘子,這裡面簪子之外的東西,是不是只有我們李記才有?」
宋大娘子笑道:「確是。值得許多。」
……
因著宋大娘子已有過一次不滿,雖則李笙笙一通勸解讓她滿意離去,她仍是不敢對她那支名貴花簪大意,反覆叮囑別再出什麼問題,失了老客的信任。
李笙笙自己親自捧著那盒子去了另一家李記的招牌店,找了沈工師上了最後的穩固工序,以防簪子容易開裂。沈工師增固完畢,已是到了夜幕初臨,燈火萬家之時。
李笙笙離了店,又自己拿了盒子打算歸家。
月色朦朧,行人寥寥。
她獨自一人行至一幽靜處。
忽然,從旁邊的樹叢中躥出一個高大男子,一個猝不及防奪了她手中的木盒,轉身撒腿就跑。
「哎!搶東西了!」李笙笙慌忙喊道。周圍卻空無一人。
那人頭也不回地跑了,轉瞬就沒了蹤影。
李笙笙此時卻冷笑一聲:「狐狸尾巴終是露出來了。」
那奪了她木盒的男子快步跑過了幾條幽徑,在一條巷子的深處,早有一穿著大帽檐衣物的中年男子等在那裡。
「黎掌柜,就是這東西!說是她們獨有咱們沒有的,咱們快打開看看是什麼!哎呦就是還有鎖!」那奪木盒的男子氣喘吁吁道。
中年男子正打算打開,忽聽一人喝道:「都給我圍起來!」
說著,十來個打手裝扮的人忽然亮了火把,從樹後躥出,將兩個人圍住了。兩個人一看大事不妙,想要溜走,卻奈何被圍得嚴嚴實實,插翅難逃。
那為首之人道:「搶了我們李記的東西,還想跑?如今可是人贓並獲了。」他轉身對旁邊一個打手道:「去尋……李掌柜吧。」又自顧自地笑了笑:「嘿嘿,我今日也是過了癮了,原來指揮作戰是此般感覺。」
李笙笙等在原地,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喊她過去,她盈盈一笑,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對著樹影暗處道:「出來吧,剛就看見你了。」
聽了她這聲音,樹影中靜靜走出來一人,卻是賀知煜。
賀知煜對她道:「一個人這麼走著多危險啊。便是你有些安排,也很是不妥。」
李笙笙卻很是無所謂,對他道:「這路我一個人走了三年了,不也走得好好的?」
她看向賀知煜,幽幽道:「賀知煜,我早不是那個每次需要你跑來救我的人了。我自己活得好的很。」
賀知煜聽聞,微微嘆了口氣,也沒有說話,面上的清冷神色似有加深了幾分。
李笙笙卻靈動一笑,對他道:「行了,既然來了,一塊去看看我的手腕吧。」
三個人一同走了一段,到了那二人被圍住的地方。
這幫打手都是李笙笙養的護院,這兩日她又讓張媽媽請了些新人,安排讓護院的統管分了兩撥人,一撥跟著那一直表面上同她不對付的張老闆,一撥跟著這次真正給她使絆子和李記旗鼓相當的黎老闆。
「黎老闆,我早知這背後搗鬼之人是你。」李笙笙道:「前日我說了那話,便留心是誰去同你們幾個同行通風報信,果然抓住了瓊華寶肆里的那負責清點定製物品的夥計。今日不過是人贓並獲,方便我報官罷了。」
她冷笑一聲:「你可真是夠陰的,自己費盡周折得了那圖稿,卻到了張老闆手裡,讓他替你出頭辦這些明著搶人生意的齷齪事。是想著等他辦得差不多了,先攪合了李記的名聲,到時再圖你寶林樓的生意吧?只怕那張老闆,還當是自己無意中得的圖稿,不知是被你利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