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笙笙為了今日帶江時洲過來,特意在二層掛了今日不予營業的牌子。整個二層都無人。
江時洲慢慢悠悠一步步從一層走到二層,一語未發。一直到了二樓的窗邊,仍是遠眺湖面景色,安靜未有言語。
李笙笙喊他道:「哎,怎麼不說話?你還記不記得從前……從前少年時咱們一同讀書的時候,當時說以後若是有錢了,定要開間書肆,還能邊讀書邊品茶。」
江時洲看著她,幽幽道:「我可是當朝狀元,有過目不忘之能。怎會忘記?」
「好,」李笙笙嫣然:「江大狀元。來,請你喝茶。今日這裡無人,我來為你調製。」
李笙笙簡單點了茶,為他端了上來。
江時洲家中亦有茶行的生意,對此道精通,他嘗了一口,道:「你這味道可真是平平無奇,難怪生意不好。」
李笙笙嘆道:「我顧不過來嘛!再說了,這裡本就不是鬧街,做得再好也就那樣吧。」她笑了笑,又道:「再說了,做得太好,人就都來了,烏泱泱的擠著,本想著自己時常坐坐的,也不拘著賺些什麼。」
江時洲看她良久,忽然道:「這裡……我倒是可以考慮同你分上一半。」
李笙笙提醒道:「這個可是賠錢的!可比不上
那學堂。他們成日同我說,進項不佳進項不佳,但我不想改,便這樣吧,不過為著少年時候的念想,有些空閒的時候過來讀讀書,看看景,自己開心罷了。」
江時洲輕笑了一聲:「賠錢就賠錢,難道我賠不起?捨不得給啊?」
李笙笙允了,笑道:「好!那我便勉為其難,少虧些!分上江大狀元一半!」
兩個人消停喝了會兒茶,看了許久景色,靜靜聊了些事情,江時洲忽然道:「阿笙啊,明天我便要回去了。」
李笙笙有些沒想到,看向他問:「這麼快?」
江時洲點點頭:「已經待了很久了,休沐能有多久。唉,繼續在這朝廷上做官做下去,我是永無消停之時了。」
李笙笙:「那你也不說安閒著些,還臨時起意跑去調研什麼科舉新政的反響,也不怕累到自己。」
江時洲嘆了口氣:「唉,我也是管不住自己,一時知道有這麼個事情,自己這半年又耗費了無數心血在做,難免心癢啊。沒法子,天生便是個負責的性子,不然哪能被這朝廷之事圈住。」
他又道:「那兩日我看你也忙著,反而賀知煜總來尋我,他那人又悶無甚樂趣,我待著也是無聊。」
李笙笙笑了笑:「不會是他總是尋你,你煩了才故意躲著跑了吧?」
江時洲:「那倒不至於。他這個人,倒是比從前讓我看著要順眼一些了。」
他似是想起什麼好笑之事,自顧自笑了幾聲,又道:「不過也真是神神叨叨的,還勸我說,讓我做你的娘家人,虧他想得出來啊?這是什麼話,他怎麼自己不做你娘家人?追著你叫夫人叫個不停,惹人厭煩。」
李笙笙覺得又驚訝又好笑:「啊?他竟說了如此話?」
江時洲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有些忍俊不禁:「許是已經想過很久該如何勸退我了,對你當真是執著。」他有些不想再提了,總結道:「唉,一言難盡。」
李笙笙卻有些興趣,越想越覺得離譜,止不住地笑了起來:「怎麼如此奇怪。」她問江時洲:「怎麼感覺他好像變了許多。發生什麼事情了?」
江時洲冷哼一聲,瞟了她一眼,道:「唉,你別套我話啊,我可沒那麼好心,還要幫他說話。」
李笙笙撇撇嘴,沒有再問。
江時洲看著她,又道:「允許你問一個問題。就一個。」
「誰稀罕問。」李笙笙嘴上如此說,卻認真想了想,問:「永安侯怎麼流放了?」
江時洲幽幽嘆了口氣:「齊大人這張嘴,真是害了自己還要來害我。我真是不想知道啊,我若是不知道此刻就不必回答你。可我偏就知道,你說怎麼辦?」
李笙笙起了好奇心:「怎麼?」
江時洲:「聽說是賀知煜,也不知怎麼和他那高高在上金尊玉貴的爹鬧翻了,然後尋了許多永安侯過去做些齷齪事情的證據,讓皇上直接把永安侯下獄了,後來刑部核實罪責,又判了流放。也許是這麼回事吧,當時我不在京中,也沒有細細打聽過,你自己判斷吧,我也不知真假。」
李笙笙似是在聽天書,震驚道:「啊?賀知煜嗎?同他爹鬧翻了?還……把他下獄了?」
江時洲盯著她道:「對,賀知煜做的,怎麼了?」
江時洲心道恐怕不光是他做的,他很可能還是為你做的呢,不光做了這個,還有其他的呢。不過他可不打算竹筒倒豆子一樣全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