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樂滋滋地分享:「我聽說堂哥,逼得七皇兄爬著走,樂得我趕緊去套個近乎。」
「然後呢?」白照影問。
「我還沒接近,就被瞪了一眼,嚇得要命,都督也夾著尾巴跑了,比我跑得還快……」
果然如此。
白照影不出意料,但還是不自知地,維護了蕭燼安道:「也許長得凶。」
九皇子輕輕地嗯了聲,接著欣然表示同意:「對,所以宮中也還流傳著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九皇子:「他怕老婆!」
白照影愕然,險些路都不會走了,最近宮中流傳何等無稽之談?
可是九皇子說得煞是有鼻子有眼。
因為過於反差強烈,九皇子言語充滿吃瓜看戲的笑意,完全不知道瓜主就在旁邊。
「就他那身飛魚服,現在穿著也不冷嘛,可他從入秋外面就總是罩著身厚襯袍,說是世子妃讓穿的,不讓脫下來。」
「有些朝臣見他會問,問著問著,答案便傳了開。」
「……」
那襯袍白照影是清楚的,下料用得就是店裡最厚實的緞子。
前兩天變天,天氣極寒,白照影在天最冷時送出的這件衣服。
可是世子妃也從沒有讓他每天穿這麼厚。
——不捂得慌嘛,亂搞什麼行為藝術!?
白照影心頭雜亂。
他有點描述不出來的歡喜,更有點生氣。
在多番情緒交錯之間,再度敏銳感受到了,脖子上戴著瓔珞圈的重量。
白照影無法說假話。
蕭燼安並不怕冷,反而身上很燙,很溫暖。
那這件衣服,他到底為何要穿?找藉口也要穿?縱使同僚們詢問也會穿?
……難道因為,穿襯袍顯得更英武更帥???
他當初囑咐用的是接近錦衣衛制服顏色的緞子,說是給飛魚服,搭配了個配套冬裝,也不為誇張。
更何況江掌柜的最近被他審美薰陶,很是垂青裁衣服時收腰和墊肩。
蕭燼安喜歡這件衣服吧?
那也不至於天天穿著。
白照影好心地決定,不行這次從皇宮裡出來,送匾額進綢緞鋪子時,就再給蕭燼安添幾件新衣服,春夏秋冬都多做幾件。
否則大魔王也委實有點可憐。
九皇子道:「小郎君,你有見過世子妃嗎?」
上回端午慶典時,他也沒見過這九皇子。白照影回憶。
想必是在麗妃母子的作用下,逼迫得他和他母妃,幾乎毫無容身之地吧?白照影想。
「堂兄那麼害怕他的世子妃,他的世子妃,有三頭六臂?」
「還是他世子妃,」九皇子道,「比他還兇悍,身高九尺,聲如震雷,河東獅子一聲吼,震斷長江水倒流,堂兄也要抖三抖。他的巨人世子妃,好像就是本地人,姓白。我們上京人身材高大者確實挺多的。」
「小郎君,還沒問過你是哪家的宮人?你姓什麼呀?」
「姓白。」
「喔,那好巧。」九皇子道,「世子妃好像叫白照影,興許跟你是本家,你叫什麼呀?」
「白照影。」
「……」
***
「母母母母母——母妃!!!」
九皇子與狗同時衝進芳林苑的垂花門。
九皇子已然不敢再碰白照影,更遑論還拖著他在皇宮亂竄。
九皇子回憶起蕭燼安曾經瞪得他那一眼,只覺毛孔滲冷,毛骨悚然。
竟無法面對能把堂兄降住的世子妃。
他並不是個想像當中的巨人。
甚至白照影還很小巧,也就是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少年身材,很單薄,皮膚很白。
難不成白照影會什麼仙術?
他總之越想越不靠譜,越覺得白照影必有異能。
九皇子跟小狗同時撲向了陳妃。
陳妃院子裡,並沒幾個伺候的人,正在院子裡親自搗藥,庭院如藥廬般一股子苦味。
生活在宮廷里的陳妃,飽受排擠,雖然擔著個妃位,遠遠沒有想像當中光鮮,甚至活得還不如外頭的世家宗婦自在。
「我兒怎麼了?」
那搗藥的木杵聲停下,陳妃嘆了口氣。
九皇子急道:「兒跟往常一般帶病人來見母妃,希望母親施以援手,可我這回沒打聽清楚,把堂兄家的世子妃領回來了!」
京中王侯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