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缺啥補啥……
欲蓋彌彰之計啊。
「唉。」白照影長長地嘆了一嘆,心中的包袱驟然添加了好幾層。越想竟越覺得,此事真的很有可能。
他倒不因此嫌棄蕭燼安。
蕭燼安發瘋,也不是自己願意的。
只是蕭燼安要真的不行,得替他保密,男人的自尊心要好好維護。
世子妃羞澀不已地逛園子,又帶著滿心惆悵出園子。
心情沉重。
***
白照影后來叫來了府醫,在世子府涼亭見他。
見府醫的時候,他正在摸大鵝的腦袋,自從世子歸家,現在的惡霸鵝可乖了。
惡霸鵝率領群鵝環繞世子妃。
一隻只大鵝伸長脖子攢動,它們在亭子裡搖搖擺擺,很壯觀。
白照影想跟府醫徹底確認件事。
——患過瘋症的人,當真會影響房事嗎?
「世子妃金安。」
「起來,坐。」
大鵝瞪了眼來賓,府醫影響了自己跟世子妃互動。
惡霸鵝自從被摸腦袋,才知道貼貼如此快樂,大鵝張開翅膀,欲擋住府醫就坐。
府醫愣了。
白照影瞧著鵝還是副驕橫的模樣,覺得好笑,抱住鵝脖子,攏起它雪白的雙翼,耐心地哄:「乖。我找醫生有要事呢。」
鵝不太滿意地往亭子外面挪了挪。
「世子妃可有哪裡不適?微臣先給世子妃診脈吧。」
其實這府醫來之前很忐忑。
畢竟他昨天才給世子妃科普過房事常識,也不知道世子妃能參悟幾分,跟世子爺到底成事了麼?
府醫又默背了幾十遍清心咒。
世子妃卻直接道:「大夫,會有人年輕的時候,精神上受過傷,不能人道的麼?」
府醫嚇得當場就要磕頭了!!!
——別別別,讓我死,也別讓我知道這個……
這種驚天大秘密,再聯繫到世子妃嫁過來數月後,都還是冰雪之身,府醫只覺得承受了不能承受之重。
白照影無中生友:「我有個命婦朋友,他家郎君少年時期用藥過度,曾經神志失常。他算高嫁過去,生活順遂,可是想要個寶寶。他不好意思親自打問,就拜託給我。」
蕭燼安是患過瘋病的。
這樣說,也能說通。
白照影趕緊奮力地維護大魔王:「對了。大夫的醫術很精湛,您那本書,我看懂了。昨天那種小玉瓶,再留給我幾個吧。」
世子妃小聲含羞。
府醫的心放下大半。
再打量世子妃的小臉,紅撲撲的,氣色很不錯。
總歸不是世子爺的隱疾,別人他可管不著,反正世子爺威武就行。
那府醫說話,不是很走腦子了。
「腦子裡出現問題,確實會影響房事。但到底是不能人道,或者是子嗣艱難,還得根據病人的情況具體細說。」
白照影只覺情況不太理想。
他對府醫追問,輕聲道:「還有什麼跡象能夠判斷嗎?」
府醫回答:「比如,這種人自知不舉,一般迴避房事。」
白照影剛拿起竹筒茶,茶水險些噴出來了!
白照影忙道:「這種人會迴避房事?」
「當然,有些男子自知不舉,恥於與妻子交待,故而夜裡時常以讀書忙碌等事為由,哄著妻子先睡,房中人睡下便不用向自己討要了。」
躺好……
安分點。
大魔王言猶在耳,白照影洞察若微,同時浮現起強烈地憐憫和心疼。
白照影的手指緊扣著竹筒杯,指端在顫抖。
昨晚蕭燼安哄他睡覺,可能並非喜歡他,可能就是,不想面對隨時發作的迷塵醉吧!
秋風颯颯,亭外的銀杏樹葉,緩緩飄落,猶如碎金。
世子妃凝然如畫。
府醫卻瞧世子妃面露憂色,還以為世子妃與那位命婦朋友關係極好,不由醫者仁心,多囑咐了幾句,說:「唉。世子妃,這種情況,其實那位患過病的郎君心裡負擔才是最重的。若房中人太主動,反而激起他們的不適。世子妃務必告誡那位夫人慎重。」
白照影抿了抿唇。
我昨晚很慎重了呢……
也是幸虧沒被迷塵醉的藥力完全驅使,要是真抱住蕭燼安討要,那不是就在揭蕭燼安的傷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