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影喝完一碗蓮子羹,碗遞給成安,他站在原地穩了穩腳步。
感受了片刻,發覺迷塵醉沒有照常發作,白照影有些免遭尷尬的慶幸。
至少今晚他不用覺得難過,而蕭燼安也不必因為不舉之事遮掩閃躲。
他待會兒祝大魔王當上王爺,然後兩人就可以安生的就寢,他偷偷吸點雪松味,搞一搞柏拉圖。
你看,柏拉圖也是可以的。
我也沒非要做那個。
就算我屆時想幫你就診,也是會偷偷幫的……
白照影不知道自己心思漫遊,以為逃過一劫,心存僥倖,其實不知不覺,他又想到了夫妻房事那邊,他緩慢眨了眨眼睛。
從尾椎到腰椎,這段區域浮現起毛茸茸的感覺,像有根羽毛,在內里撥弄。
白照影抿了抿唇。
隨著他身體走動,擺臂的過程肌膚摩挲輕柔的衣料,平時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如今卻讓他眼眶逐漸濕紅。
「不、好。」
嗚嗚嗚,感覺來了!
白照影渾身燒起來,紅熱從眼睛蔓延到雙頰,直到讓他在清寒的秋夜,仿佛滿身起火。
先前還以為迷塵醉的效果,會因為時間推移減弱。
如今發現迷塵醉顯然更像是一種酒,熱辣綿長,越釀越濃。
白照影原本輕快的腳步變得沉重。
布料摩挲過的皮膚,泛起絲絲難以言說的酥麻,想發抖。
白照影妄圖呼吸平復心緒,但每次與外界交換氣息,都只是徒勞,他更加難耐了。
周圍一切都變得模糊,唯有昨晚被子裡的影像和蕭燼安的聲音,變得無限清楚。
「愛妃。」
「狐狐。」
「好狐狐。」
「……」
白照影打了個長長的激靈。
得,想個辦法,避免和大魔王一起住。
無論是用自己現在這副身體,明晃晃提醒大魔王「他不行」這個事實,還是讓大魔王第三次伺候自己,白照影都不願意。
心中再次恨透了瘋藥和媚藥,總歸都不是什麼好藥。
壞宅鬥文!
夜幕沉沉。白照影低著頭進門,腦袋裡琢磨了幾套話術,準備見機行事。
跨過門檻,尋覓蕭燼安,大魔王沒在床上躺著,他坐在套間最邊的小書房,穿著身道袍,提筆懸腕地寫字。
白照影想,他想必是躺不住了。
蕭燼安正值盛年,平日裡他在世子院,都還保留著射箭練刀的習慣。
這回讓他真跟個病人似的躺兩天,他當然活動不開。
可能是在寫字磨心性。
白照影湊過去,決定先打招呼,找機會提出不跟他同宿。
「夫君。」白照影乖乖往跟前湊,但不敢湊得太近,鼻頭輕顫,「我回來了,夫君。」
紗燈光線映著蕭燼安高大的身影。
蕭燼安沒有抬頭,還在寫,手邊是茶盞,杯心飄著幾片青綠的薄荷嫩葉:「瘋玩整天,捨得回來了?」
白照影頭微微一歪,忍下欲望,覺得蕭燼安這話說得竟有點沒好氣。
白照影以為他氣自己外面耍,他卻不能出門。
那白照影可沒辦法,臥房太可怕了:「夫君抄的是什麼呀?」轉移話題中。
蕭燼安:「心經。」
白照影愕然。
可稱不信鬼神的蕭燼安,竟破天荒在屋裡抄經文,他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夫君好端端的,為什麼抄經?」
蕭燼安:「不好,問你。」擱筆灌了口茶水,那茶杯外面有層細密的水滴。茶里暗藏流凌。
蕭燼安惦記自己的王妃,今日聞聽迷塵醉的藥性,乃是連續發作月余,並且一次更比一次來勢洶湧。
王妃極其怕疼,蕭燼安只覺得焦心且無奈。
而白照影竟想起來的是對方不舉!
可能連續兩晚,王妃都有這種需求,王爺夫君滿足不了,王爺心裡難過,有口難言,就……
故作清心寡欲姿態,實為欲蓋彌彰之計?
白照影心疼地撇了撇嘴。
他不能拆穿大魔王,今晚也絕不能再麻煩大魔王了!
話畢白照影步態不自然地過去請示,以為在配合蕭燼安說:「夫君恭喜封王。那就不打擾夫君抄經書了,我們今天可不可以分房睡呀?」
蕭燼安抄經書的筆尖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