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影跟成安商量了帶多少名護衛合適,親自挑選了最舒適的車輛。
車頭的燈籠原來是紙質的,白照影要換成木頭的,將「雲中郡王府」五個大字,明明白白地寫上去,再高高地掛好。
對,我們就是那個生擒羅戈的雲中郡王……
店鋪那邊也交待過,這一兩日不要來府稟事,王爺王妃外出。
總之蕭燼安沒回來前,白照影就已經徹底安排妥當。
等到蕭燼安回來了,他像個小陀螺似的,在後頭攆著蕭燼安,吃飯、洗漱、睡覺。
還有同房。
白照影吹了燈才敢小聲道:「我們今天要早點結束,否則明天該起不來床了。」
他摸黑去纏蕭燼安的腿,整個人壓上去,像個八爪魚。
做得是不太純良的舉動。
實際打定的卻是速戰速決、破罐破摔的單純主意。
白照影想著,如果晚上磨磨唧唧不進入狀態,就要耽誤睡覺的工夫,到頭來還是不美,更何況大魔王今晚答應了只有兩回。
他算計清楚,主動進擊。
可哪知率先開戰也沒被提前放過。
反倒是中了敵軍主將的詐術……
——怎麼能中間不歇兵,就不算一次呢!?
白照影淚痕滿面地,像塊鐵板燒似的,被人摁在床面翻來覆去。
迷迷糊糊想起句俗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只是想哄你跟他多貼貼。
白照影快到子時才被放過。
蹬蹬腿,已經完全不想動彈,他側躺著睡著了,甚至能瞬間打起小呼嚕,貓兒似的。
因為入睡太快,意識尚且迷迷糊糊,白照影依稀能感覺到,有人突然把他摟進懷裡。
那種強烈的氣息,哪怕是睡著了都很有存在感。
蕭燼安緊緊箍著他道:「王妃,本王心悅你。」
「……」白照影混沌地與人緊緊地貼著。
休沐日初晨,鸚鵡聲亂七八糟地報曉。
自從兩人圓過房,小鸚鵡們日夜聽牆角,如今說話就很奇怪了。
一隻小鸚鵡大喊了虎狼之詞,驚醒了白照影,嚇得他連忙縮腿,哆哆嗦嗦地發覺,乃是鸚鵡作亂。
蕭燼安靠在床頭,人早醒了,但沒叫他起床,面上嘴角微彎,有點想笑的意思。
白照影不准他有這種意思,使勁拿出氣勢,狠狠威脅:
「夫君討厭,夫君如果笑話我,我就……」
「就怎樣?」蕭燼安望著他。
白照影道:「我就不理夫君了。」
氣勢蓄得很足,方式卻很尋常。
白照影只覺得雷聲大雨點小,聲音緩緩降低。
「不理你。」
怎料蕭燼安收起嘴角那點兒很細微的笑容,竟繼續閉目養神。
白照影意外地略勝一場,戳戳大魔王,又有點歡喜。
戳得大魔王眉心微沉要抱他。
白照影連忙縮腿,但拗不過蕭燼安,又被他抓過來牢牢困著。
「我的王妃。」
白照影:「……」
好熱!
此時成美敲敲門,在外頭稟道:「王爺,王妃,馬車已經套好了。一應物品全都搬到車上,兩位換好衣服,隨時可以動身。」
白照影把目光投向他早就叫人拿出來,搭在衣架的白色文武袖。
其實文武袖只能算半件衣裳,因為它只能蓋住右邊的臂膀,裡頭還要搭配薄質輕甲。
考慮到他們是出去約會,而不是他帶王爺夫君外出打架,甲冑就不必穿了,白照影做主替換成錦衣。
白照影這邊也穿好了,穿得很是戶外,首次放棄了撲棱蛾子似的寬袍大袖,穿了件洋紅色織金窄袖對襟夾襖,下令道:「出發!」
王府正門敞開。
浩浩蕩蕩的出遊隊伍開出府門。
打頭的正是昨天白照影換過車頭燈的那輛馬車。
車頭兩盞紫檀色宮燈搖曳,用隸書寫得「雲中郡王府」五個字,既有韻味又體面。
車走到剛出王府所在的長街,街面兩側圍觀百姓就擁躉起來。
白照影說得沒錯,現在公開出行,是有人會給他打招呼的。
他開車窗,探頭向外。
——白照影見到了一匹黑色的駿馬。
「……」
那匹馬就在上京城的官道疾行,跑得很快。
白照影凝然,掀起帘子,呆呆地望著那匹遠遠甩開他們車輛的加鞭快馬,驚訝完全因為竟有人敢在鬧市區策馬揚鞭跑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