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影完全不清楚。
但是他偷聽這兩個姑娘的意思,發瘋前的蕭燼安,應是個極為丰神俊朗的熱門人物。
白照影用他單薄的閱歷,回想起他初一時,病情穩定些複課,在走廊迎面遇上校草。
校草在他跟前停步,他們眼神交匯。
白照影只記得對方外形很陽光,都是男孩子,彼此點了點頭。
而樓道里有些同學,當真會像電視劇里那樣,控制不住,尖叫起來。
古人成熟得早,宗室男女,家中皆有教養嬤嬤開蒙,大概知事更早。
那會兒,蕭燼安若是知曉自己被許多人青睞,會做出何種反應?
——他已經沒法對大魔王退貨。
但,就是好奇……
央央姑娘則是用言語填補了他的想像:
「我七歲那年,坐在爹爹馬背上觀獵,那時這裡還沒另外開闢獵場,我就見到隋王妃母子。王妃騎馬拉弓,殿下緊隨其後,野兔剛從石頭後面探出頭,王妃就射中了!」
「殿下承蒙王妃精心教育,自幼文武雙全。」
「雖然多有曲折,他能有今日之造化,根源在厚積薄發,也無需如此驚訝。」
「呦,我們央央——這是還惦著燼安哥哥呢?」
「噓,別胡言亂語!人家早已娶妻,若是讓人聽去,平白多生事端!」
「……」
她沒否認那份情意,只是怕被誰發覺。
白照影指彎捲起綹頭髮,在指尖不斷地纏繞了幾圈。
崔兄夫人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好像根本沒聽到這茬,兀自對白照影挑起其他話題:「王妃聰慧過人,這處地方障礙物多,人員混雜,我們隱藏其中,確實不引人注意。」
白照影想了想,逐漸拉回神思:「嗯。」
再聽央央話里的信息,還在回憶小時候觀獵的事,白照影想,老王妃這樣挺厲害呢?
自己卻連抓一隻笨兔子都抓不到!
原來以為蕭燼安的母妃,應當是位端莊雍容的名門貴女,沒想到老王妃竟弓馬嫻熟。
——也對,若是尋常婦人,怎敢跟其他男人生……
!!!
皇宮秘辛,當然知道的越少越好,更不該探究另一半的隱私。
白照影戰略性摸摸鼻子。
可不敢再在央央姑娘旁邊待下去。
挽起崔兄夫人,他趕緊往別的地方去,心想萬一央央她們扭過頭來,還以為自己真在介意十幾年前的小事,顯得瓜田李下。
日光映照獵場。
就在剛才轉頭的瞬間,他直覺有道視線,依然在追隨自己。
想到那名藏匿於獵場的刺客,白照影心頭一緊。
可是,他突然停下腳步環顧,什麼都沒有,到底是沒能發現異常。
他們融入了人群,可是刺客並沒能把他放過。
對方仍在盯著他不放!
這該是有多強烈的恨意,多麼對自己怨毒!
白照影脊背發寒。
崔兄夫人道:「王妃?可還有什麼顧慮?」
崔兄夫人能在高門大戶的崔府站穩腳跟,自然也有十足的察言觀色的水平。
崔府如今上下有意跟郡王府交好。
崔兄夫人再度命令家僕:「如果王妃有難,爾等務必捨身相救。」
兩名家僕稱是。
崔兄夫人不吝於對白照影示好:「王妃放心,你就緊緊待在愚兄的旁邊,假如第二支箭射過來,先釘穿的人也是我。」
以前聽說過,白照影膽子不大。
崔兄夫人拍了拍白照影的手,邊小聲安慰邊分析:「你看,王妃,這裡人如此之多,若真埋伏著刺客,他唯有用弓箭從遠處襲擊。」
「可是獵場的人不是瞎子,總有人能看到羽箭的軌跡,順藤摸瓜,這刺客能脫身嗎?」
話畢崔兄夫人還舉了個例子:「那刺客也許仍在附近,但並沒有想捨身殺你的意思,否則剛才在人煙稀少之處,倒是他絕佳動手的場合。」
「你的意思是說,一旦被人發現,他就走不了了?」白照影喃喃自語。
崔兄夫人當然想勸白照影安心,於是稍微用力一些點頭。
「對。」
便見到白照影若有所思,崔兄夫人還以為自己的勸解奏效,多少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