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知是這誰家的大夫。
大夫剛被請出來,外頭就散播出消息。
九皇子嗓音更急切了:「獵苑距離上京也有段距離,嫂子水土不服嗎?」
「行宮裡頭有治療水土不服的丸藥,王府要是沒備,我去給嫂子拿!」
「嫂子,嫂子?」
成安盡職的攔阻聲從帳外響到帳內:「殿下不能進,王妃正在……休息。」
白照影披散著頭髮,捧著潔白的瓷杯。
「小九?」
九皇子怔住了。一時間眼睛放大,顯得有點呆氣。
蕭明鈺關心則亂,唯恐白照影諱疾忌醫,完全顧不上與白照影之間身份方面的差異。
闖進郡王府的帳篷,蕭明鈺方才意識到失誤。
王妃的睡衣很單薄。
雪白色褻衣,畢現單薄的上身,脖頸尤其纖長。
瘦削的肩膀,蓋著件寬大厚實的重色錦袍,是郡王堂兄的外衣。
王妃嫂子小臉泛紅。
捧著水杯,杯口有霧氣。
水霧繚繞越發使眼前這幕,朦朧如幻。
蕭明鈺心臟漏跳幾拍,他其實什麼都還不懂,突然覺得慚愧,喉嚨莫名發緊。
蕭明鈺垂頭向後退:「嫂子對不起!」
退後正撞上成安,踩到成安的腳,成安哆嗦了下,兩人全坐到地上,局面總是因為蕭明鈺出現就變得混亂到不行……
***
到底還是沒讓蕭明鈺出去等。
白照影就近接待,蕭明鈺規矩地坐好。適應了半天,會面才繼續展開。
「嫂子到底病在哪兒?哪裡不舒服?」蕭明鈺真誠發問。
白照影不想啟蒙這條皇族教育的漏網之魚,他自己都害羞。
含糊轉移話題:「怎麼今天沒打獵?」
「嫂子病了,我來探望。」
叔嫂是兩人固有的關係,但是比起叔嫂,蕭明鈺覺得他跟白照影之間有友誼。
「哪裡不舒服,我拜託母妃給治病。」
「不是,你也是偷跑出來獵場的?」
「沒啊,我今天就沒去。」
白照影徹底驚垮了小臉。
好嘛,昨天他遭遇刺客,老皇帝的侄子中止行獵出來救他。
今天他肚子不舒服,老皇帝的兒子,索性連獵都不打了探視。
白照影沒覺得自豪得意,只覺得好大一口鍋再度橫空飛扣在自己身上,好沉!
「會挨罰嗎?」
好在蕭明鈺懂事道:「獵場第一日有個出獵典禮,不適合缺席。今天已有宗室子偷懶不去打獵了,所以不會挨罰,我也是偷懶的那個就對啦!」
這瀟灑的不以為恥之人。
白照影微微嘆氣:「你打了多少分?夠你交差嗎?」
小九在皇帝那邊不受寵。
如果他因為自己的緣故,積分排名猛掉,白照影過意不去。
蕭明鈺道:「兩分!」
他手指比出二,像在說耶,不以為恥感恣肆蔓延。
使得白照影驚恐地望向他身後:「你該不會真把都督給……呃。」
小狗聽到有人喊它名字,乖巧地從屏風那頭探出腦袋,咧嘴微笑,蹲坐搖尾。
都督安好。白照影鬆了口氣。
小九反而還安慰他道:「嫂子放心啦。我昨天跟著郡王哥哥的時間不長,只撿漏了只野兔,不過郡王哥哥另有安排,有人教我打獵。」
蕭燼安沒有食言,這事他答應過小九。
白照影心輕幾分。
小九抱起小狗咕噥:「沒事,就算教我也教不會,沒再收穫獵物也不打緊,反正有人墊底。」
白照影很不厚道地好奇,到底有誰,還能墊他的底?
目光中懷疑的成分太明顯了。
九皇子卻沒看出來不受信任,抬起兩隻小狗爪子:「我七皇兄墊底啦!!!」
話畢小九繼續喜悅:「七皇兄昨天心事重重,再加上對上我郡王哥哥,他打哪兒,堂哥就搶先,打得他一無所獲。」
「七皇兄昨天沒分,今天也沒出獵。」
「我路過的時候,見帳篷緊閉,外頭沒留伺候的人手,不知在裡面幹什麼。」
蕭明徹身懷武功,這是白照影知道的。
且不說身為主角攻,硬體軟體,設施必然都得齊全。
就單說蕭明徹費盡心思前來獵場,打得不就是東山再起的主意?
他為何要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