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趾羞於見人,全部都蜷起來。
白照影無辜地眼圈兒泛紅。
情事時對方總是關照自己的腳, 雲雨過後, 腳面腳尖綴滿吻痕, 現在都有未褪的紅印子。
白照影委屈地收了腿。
他小聲提醒:「夫君, 昨晚以後,我肚子裡面就痛。」
蕭燼安眉峰輕斂, 喉結輕微地滾動。
他壓下心緒浮動, 左手腕的窄袖裡面, 抽出王妃嶄新的襪子——雲中郡王剛才居然是揣著雙襪子,面不改色地指揮海戰的。
「那先穿好足衣。待會兒再揉肚子。」
「……?」
好像誤會了什麼。
白照影看著蕭燼安,後知後覺地發現, 大魔王讓他進屋,卻沒想做壞事,而只是想幫自己穿好襪子。
肯定是成美暗中遞給蕭燼安的情報,說他的王妃靴子裡光著腳呢。
白照影心裡暖暖的,不委屈了,改成擔心另外一件事:他走路這么半天,腳上會不會有味道呀?
白照影怕尷尬,不想讓蕭燼安給穿。
蕭燼安不知他心思,拉他腳腕,力道不輕不重,像哄個小朋友似的。
「狐狐聽話。」
「……」
唔,聽話狐狐只好伸出腳掌。
很心虛,白照影小心觀察蕭燼安的表情變化。
好在他沒有露出嫌棄的模樣。
襪子套上腳掌,整理好自己的褲腳,蕭燼安把褲腿給自己塞進襪筒,嚴嚴實實的,一下子就又舒服又暖和了。
白照影動動兩隻腳掌,腳趾點頭。
心裡想的是另一句話:大魔王真的是在很用心地照顧自己。
白照影心裡宛如揣了只兔子。
忽然莽莽撞撞地,他撲過去低頭,往蕭燼安側頰狠狠親了口。
於是安靜的屋子裡,冒出響亮的吧唧一聲。
白照影不懂風月,哪怕已經有過與喜歡的人親密接觸的許多經歷,可親人的動作,依然總像是只懵懂小動物。
他在表達愛意,不清楚這是招惹。
蕭燼安暗中深呼吸了口,很受用。
只是他半是威脅地看著白照影說:「你肚子想更疼了?」
「不!不想的!」
白照影面紅耳赤,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不小心對蕭燼安泄露了件很羞恥的事情。
白照影做足氣勢硬撐:「都怪你!」
「嗯,怪我。」蕭燼安坦率地承認。
他坐起來伸手給王妃揉肚子,暖暖的,使得白照影想發作,也不方便吭聲了。
占有自己時,那個男人總是長驅直入,野性十足。
而床事之外的許多小事方面,他又格外溫柔,讓人招架不住。
白照影拉拉他衣袖,趕緊轉移話題:「夫君,那個龜船改良以後,好像很厲害。」
揉他肚子的手,換了個方向。
蕭燼安的手掌很會用力,使得白照影疼痛緩解許多分。
蕭燼安:「王妃修改方案提得好。」
王妃很高興,扭過頭撲蕭燼安,亂拱。
「只是我很好奇,王妃家住內陸,怎麼會通曉海事呢?」
唉,就說糊弄不了蕭燼安。
自從明武殿出來那刻,白照影就覺得,自己當時的表現與平時迥異。
他知道的東西太多,他解釋不清來處。
「我是小神仙。」白照影道。
結果小神仙被蕭燼安圈得好緊,大魔王邊揉他肚子邊沉聲說:「小神仙動凡心破色戒,犯了天規,折在我手裡回不去了。」
好慘一小神仙。
白照影決定不當小神仙了,二號藉口說來就來:「你遠征上大同那會兒,曾經有段時間失去音信。我想打聽前線的動向,就去了聲望樓。」
聲望樓乃上京城第一名樓。
文人名士匯集於此,樓中議論國事,言語不禁。
如果白照影想打聽情報,聲望樓當然是很合適的去處。
白照影又道:「我投機取巧用一首詩,暗合了當時的天氣,引得樓主青睞,准許我登樓會見他,教給我許多知識。」
聲望樓樓主有大才,鍋甩在他身上,這下就能解釋自己,今後有什麼超乎意外的發揮了吧?
白照影心滿意足。
蕭燼安:「那這人短短時間,倒是告訴你不少東西。」
「時間也不是很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