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下來頗為謹慎。
皇后命人將謝晚顏帶去屏風後面,由兩旁宮女放下帘子遮擋謝晚顏的面貌,謝晚顏趁著宮女退下去的空隙,立刻從袖子掏出一個精巧的白瓷瓶。
從裡面倒出一個褐色的藥丸放入口中,入口即化。
隨著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謝晚顏端了端坐姿。
「請太子妃將手伸出來。」太醫在紗帳前停住腳步,隨即打開藥箱在桌子上放置了軟墊。
謝晚顏將手輕輕的放在軟墊上,感到有一塊布覆蓋在手腕上,接著就感受到有人在為自己把脈。
謝晚顏輕輕咳了幾聲,柔弱的聲音透過紗帳傳出去:「咳咳......本宮的身子可還能調理?」
太醫仔細的把了脈,良久才嘆了口氣,似乎是有些左右為難:「娘娘的身子是自出生起便出現這種症狀,若是想要完全康復,怕是很難,不過老臣可以先為娘娘開服藥進行調理,或許可以恢復六七成。」
「如此便有勞了。」謝晚顏語氣很是平淡,似乎是早料到會是如此情景。
謝晚顏收回手,還好下山前師父給了她一瓶可以假造體弱脈象的藥,以備不時之需。
太醫將結果呈報給了皇后後,皇后只是揮了揮手示意退下。
畢竟她也沒想過能夠一次性根治謝晚顏的體弱,病了這麼多年,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見謝晚顏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皇后面色如常,只是輕言道:「本宮已經命人去取藥了,一會兒就派人送到太子府上,你且安心的調理好身體。」
「多謝母后。」謝晚顏收斂了心緒,面上只帶著久病的疲態。
下午又幫著皇后處理些瑣事,直至黃昏謝晚顏才出了宮。
天邊晚霞艷麗,瘦削的枝頭掛著一輪紅日,襯得地上的積雪也變得金光閃閃起來。幾隻飛鳥飛過,為這銀裝素裹的天地增添了幾分生氣。
馬車一路駛回太子府。
謝晚顏回到傾雲苑,剛提起茶壺,就聽到丫鬟此起彼伏的聲音。
「見過太子殿下。」
謝晚顏倒茶的手一頓,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多想。
謝晚顏起身,嘴角微微帶著笑出門迎接:「殿下怎麼突然過來了?」
陸清擇沒有回答,只是問了句:「皇后召你進宮了?」
「是,母后讓臣妾......咳咳......協助處理一些春日宴的事宜。」謝晚顏掩唇,如實回答,眸子中透露著些許疑惑,似是不明白陸清擇為何會突然問起。
陸清擇眉頭一蹙,眸子中依舊像是有化不開的寒冰一樣:「你若是受不住,推脫了便是。」
謝晚顏聞言愣了片刻,明白過來,陸清擇是聽到她咳嗽認為她身體經不起這樣繁勞。
大抵是怕她在皇后宮裡出了事,惹得一身麻煩。
謝晚顏隨即反應過來,開口道:「這些小事臣妾可以應付來。」
碰巧此時有丫鬟來稟,晚膳已經準備好了。
謝晚顏看了一眼陸清擇,只能接著笑道:「殿下可要留下來用晚膳?」
「嗯。」陸清擇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謝晚顏原本只是想跟陸清擇客套一下,不料陸清擇竟然真的答應了下來。
飯桌上,氣氛一時冷了下來。
二人用膳時也極其慢條斯理,就連勺子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就在謝晚顏思考著要不要說點什麼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貓叫。
緊接著就是小廝有些焦急的聲音:「請殿下恕罪,貓主子今日不知怎麼了一直往這裡跑,奴才這就帶它下去。」
小貓像是能聽懂似的東逃西竄,幾個下人跑的一頭汗水也沒能捉住,反而將院子的東西弄得一團糟。
聽著外面鬧哄哄的聲音,謝晚顏放下了手中筷子,起身走了出去。
果然看到之前那隻通體雪白的小貓,連忙出聲制止:「等等!」
下人們見狀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隨即站成一排,沒再敢去捉貓。
謝晚顏手中捏著一小塊糕點,輕步走過去放置到雪糰子面前,開口喚了喚:「雪糰子。」
雪糰子神奇般的沒有再跑開,踱著貓步走到糕點面前舔了舔,隨即一口吞下去。
謝晚顏不禁輕笑,抬手撫了撫雪糰子毛茸茸的腦袋,只覺可愛極了。
謝晚顏抱起雪糰子,抬頭對著滿院子的下人道:「你們先下去吧。」
隨後不管眾人的反應如何,轉身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