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那場刺殺,還有之後在崇州的那場刺殺,都是齊王授意。」謝嶠聲音平靜,沒有什麼情緒:「之前我被送到寺廟中,也是鄭家與齊王的手筆。」
宋錦知道謝嶠與齊王不好,也是沒想到竟然夾雜著這般仇怨。
世家大族和朝堂之事真是複雜。
她不想知道,也不太想懂。
只不過,現在齊王好像也與她有點關係。
宋錦有些猶豫,她現在心裡有點亂,她想要跟別人說說。
她思來想去,好像只有謝嶠一個人能說。
謝嶠看出宋錦的猶豫。
她從昨夜開始,心思就沉沉的。
他眼中的宋錦一直都像是堅強的小草,她乾脆又勇敢,很少有這麼重的心事。
他勾了勾宋錦的指尖,給她一點點力量。
宋錦感受到謝嶠。
她沉了沉,終於道:「謝嶠,齊王可能是我的殺父仇人。」
謝嶠斂眉。
宋錦接著道:「我也好像不是宋錦,我好像叫時小舒。」
謝嶠震驚。
他從半躺著坐起來,認真的看著宋錦。
他驀地想起宋錦心口處的那一道疤痕:「是跟你心口的傷口有關?」
宋錦點頭。
一句話說出來,剩下的就自然而然的坦白。
宋錦將昨夜林夫人跟她說的那些事講給謝嶠聽,只見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到最後他甚至將拳頭握緊,在竭力克制什麼。
宋錦卻是沒什麼感覺。
除了昨夜因為她那個身份遭到了無妄之災之外,她覺得林夫人講的那些事只是故事。
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她是宋錦。
生活在這個世上這麼多年,她只是宋錦。
「……所以,齊王喜歡林夫人,嫉妒時硯與林夫人有孩子,便想將這個孩子帶上,和他一起去死。」宋錦平靜道:「那個孩子他們說是我。」
還不等宋錦說完,謝嶠便伸手,將她扣在自己的懷中。
他輕輕地,像是怕碰疼了她。
柔聲問道:「阿錦,你的傷口還疼嗎?」
第97章 一看就很好親。
宋錦的頭埋在謝嶠的胸肌里。
他的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濃烈的藥味縈繞在宋錦的鼻尖。
宋錦皺了皺鼻子。
她毛茸茸的腦袋在他的胸肌上蹭了蹭,這才反應過來謝嶠身上有傷。
她想要離開。
可是謝嶠卻摁住她的腦袋不讓她動。
她只能悶聲道:「早就不疼了,你不用擔心,現在疼的是你。」
「我沒事。」謝嶠沒有在意。
比起身上那點算不得什麼傷,剛剛聽得宋錦說的那些事,才讓他心涼。
他曾經猜測過宋錦身上的那道疤痕到底是從何而來,卻沒想到竟在是在她剛剛出生時,就被自己的親外祖父親手將匕首插進去。
那樣一個小小的匕首,完全可以將她的身體刺穿。
他不知道當時連哭都不會的宋錦,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不敢想。
也不能想。
他只能緊緊地抱住宋錦,恨不得將她藏起,她只是宋錦,她有疼愛她的祖父和家人,即使那些人已經離開,未來還會有他。
謝嶠沉聲道:「阿錦,你若是為難,那便只做宋錦,那些事情不必再想。」
宋錦沒有應聲。
她在謝嶠的胸口處窩了會。
屋子裡面只有她和謝嶠兩個人,符滄在外面守著,一時不會有人進來。
宋錦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濃烈的藥味使她清醒。
她低*聲又堅定道:「我想要知道的。」
謝嶠不動聲色。
宋錦從他的胸膛里鑽出來,認真地看著謝嶠:「我想知道的,我不喜歡稀里糊塗的,而且就算我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還是宋錦啊。」
謝嶠低聲:「好。」
他伸手還想將宋錦攬住,卻聽著外面的符滄敲門道:「公子,雀兒來了,可否要見?」
「雀兒?」宋錦猛地驚醒。
她昨天出門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天了,雀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定是忐忑了一夜,天一亮就從鋪子裡面出來找謝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