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的水流聲響了又停,停了又響,不知道外頭的人在折騰什麼,聽出來一種心緒繁雜混亂之感。
但顧弛的心思卻很明確。
他現在,躺在溪白的床上。
昨晚他來溪白這兒並沒帶被子,屋內有暖氣,更別說他並非人類,外在的溫度變化於他而言毫無影響。
守著身體情況不佳的溪白,顧弛的確擔心了一晚上。
但他也近距離地將那讓他痴迷近乎瘋狂的香氣,刻入了大腦記憶之中。
一個晚上的近身守護,並不能「解饞」,反而像是被那甜香氣勾動了饞蟲,讓體內的欲·望更肆意地叫囂,更瘋狂地沖·撞。
視線順著眼尾掃過床榻。
撐在身側的手最終還是抵不過本能的驅使,向前延伸而去。手掌壓著床單推出皺褶,修長的手指在觸碰到柔軟被褥的那一刻,帶著點失控的力道猛地抓緊。
英挺立體的五官埋進帶著餘溫的被褥之中,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在這一刻不再清澈。
顧弛眼睫低垂,狠狠吸了一口氣,再徐徐吐出。
連眼尾都紅了。
是……溪白的味道。
好香。
好餓。
他甚至自己也說不清那究竟是食慾,還是別的什麼。
顧弛不想要被褥。
他想要人。
他想要溪白躺在柔軟的被褥里,看著他。
用那雙漂亮像是琉璃一樣的眼睛,只能看著他。
第24章
直到陽台的水聲停下,顧弛才戀戀不捨地放下手裡的被褥。
他抿了抿唇,眼睛垂得更低。
伸手拉開陽台門,溪白走進暖氣氤氳的寢室。
床下空無一人,並未看見顧弛的身影。
溪白抬起頭,目光向上。
頃刻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顧弛正坐在床上看著他,卻又沒看著他。
準確來說,是看他一眼,但很快,又帶著點別的什麼,移開視線。
這表情看著就有些委屈巴巴的。
「怎麼了?」溪白問,他第一反應是不是顧弛昨晚沒蓋被子著涼了,「你是生病了嗎?」
顧弛搖了搖頭,卻沒說話。
見狀溪白更加擔心了,以為對方是怕自己擔心和歉疚故意隱瞞不說。
動作迅速地爬上了床,溪白跪趴在顧弛面前,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有沒有發熱,或者說想打噴嚏?」
手背貼上飽滿光潔的額頭,溪白感覺到的溫度似乎比較正常。
而顧弛的呼吸,一開始似乎還算是比較平靜的,但隨著溪白一臉擔憂地摸他的額頭,臉側溫度……顧弛的胸口起伏肉眼可見地明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