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一掃過，哭泣的越雅、崩潰的裴川五人組，還有束手無策的工作人員。
都太不真實了。
良久，林菲菲抬起腳，走到林陽面前喊了一聲哥哥。
林陽只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好像白皎皎不再，也連帶著所有的悲歡離合都消失了：「不要在這種時候任性。」
任性？
哥哥從來沒有這樣說過她。
林菲菲感覺無比的憤怒，她不知道是從哪個鬼地方出來的鬼東西把她哥哥變成了這個鬼樣子。
「林陽！」
她大喊。
林陽神情恍惚一瞬，原本因為失去白皎皎而焦急的心晃蕩出一條口子，下意識地低頭，只要林菲菲生氣，他第一步一定是低頭平視她。
雖然不能讓她消氣，但會讓她覺得被在乎。
很響亮的一聲。
林菲菲直接甩了他一巴掌，然後問：「林陽，你清醒了嗎！」
「越悅、戚絮、戚如歌、成果、白皎皎，還有救援隊伍，那麼多的人沒有回來，而你在幹什麼，在添麻煩，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每個字都近乎是吼出來的。
這句話帶給周邊短暫的安靜，其他人看向她，被絆住腳的工作人員更是沒想到，到頭來這些嘉賓還沒一個小女孩冷靜。
林陽摸了摸臉，眼裡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褪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了，想解釋的話在出口卻不由自主地變成：「菲菲，你從來沒打過我，而且還打的這麼痛。」
林菲菲盯了他幾秒，終於確認了這就是她的傻哥哥。
但她沒有回答，轉頭對工作人員道：「把他帶去醫療棚吧，麻煩你了。」
跟著的還有搖搖欲墜的越雅和抱頭痛哭的成粒。
「南無阿彌菩薩，我姐一定福大命大，嗚嗚嗚姐啊，我以後再也不罵你了。」
裴俞按了按頭，沉默地跟在後面，白夜和裴川仍然在原地，想要跟著救援隊伍一起上山。
「就憑你們還沒我強壯的身體，上山是想送死，還是想送死？」
白色驚雷閃過，戚絮被戚如歌強行攙扶著，一臉「最煩你們這種關鍵時候搗亂的人」，接著一腳踩在石塊上，拳頭梆硬。
真想一人一拳揍出地球，滾去宇宙自生自滅算了。
工作人員看見她身後救援人員背著的越悅，還有擔架抬著的成果，心中一驚，餘光瞥見什麼，生怕又起矛盾，急忙大聲道：「救援隊帶著白皎皎回來了。」
裴川和白夜頓時什麼都顧不得了，連忙轉頭去看，果然看見狼狽的白皎皎。
而戚絮也懶得再說什麼，跟著工作人員就進了3號醫療棚。
她原本坐在凳子上，醫生在聽完戚如歌說她從下雨到現在才休息了，直接把她按在簡易床上，隨後又匆匆忙忙去看越悅和成果。
戚絮渾身放鬆下來，緊繃的肌肉散發著疲憊，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累過了，但也還好。
她漫無目的地發散視線，忽然看見站在門邊的林菲菲，整張臉很蒼白，呆呆愣愣的。
這孩子不會被嚇傻了吧，剛才發生的事01已經給她轉播了，加上她忘記重要劇情的一起，怎麼看怎麼反常，01當即就離開去找原因了。
戚絮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林菲菲緩慢地走到她的床前，突然就無聲流起淚來。
戚絮心裡嘆了口氣，看來是真被嚇到了，但她什麼也不能說，只輕輕拍了拍她緊緊交握的手：「你做得沒錯。」
林菲菲很聰明的沒有多問，悶悶的嗯了一聲，眼淚慢慢止住了。
另一邊，醫生看了眼越悅的體溫計，比她想像的要好，甚至可以說正在緩緩退燒，但這怎麼可能，她在山上淋了這麼久的雨。
越悅乖乖地喝著熱水，她在救援叔叔背上遠遠看見越雅時就有些想睡了，但現在又精神了一點，她看出醫生的疑惑：「是絮姐姐給我吃的藥，我才能好的這麼快。」
旁邊躺著的成果也跟著道：「我的腿也是絮絮幫忙處理的。」
醫生走過去檢查完，點了點頭：「還好及時處理了，不然就算後面治好了可能也會有缺陷。」
原本還小聲哼著歌的成果大驚：「有這麼嚴重嗎？」
見她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醫生抬了抬眼鏡，嚴肅地羅列一條條後遺症。
成果聽完心都涼了大半，後怕不已，這下真是救命之恩了。
礙著自己不便移動，她隔空喊話：「絮……」
林菲菲把食指移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床。
戚絮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