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絮覺得簡直他有病,到底是誰給他的勇氣說出這話。
她直截了當地拒絕:「我還想多活幾年,你自己找死去吧。」
開玩笑,她只要加快速度推滿進度條,等世界意識醒了自己去和時空管理局斗就行了。
她有時候是愛玩,但涉及性命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做的,她連一次都沒活夠,哪能和沈確那種人混在一起。
戚絮快步遠離沈確那個神經病。
沈確就站在原地也沒跟,嘟囔道:「想搞定還真不容易。」
走過一個拐彎,戚絮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她透過門上的窗戶打算看看怎麼樣就走,可能是剛才的腳步聲有點大,床上躺著的人支起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問:「是絮絮嗎?」
戚絮只得推門走了進去:「是我。」
病房裡只有姜雁一個人,她靠在枕頭上,眼睛累得失去了大片的神采,只是彎了彎,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崢鳴比我要差一點,去其他房間了。」
戚絮沒想到會對他們打擊這麼大,坐在另一個床位上:「我等會去看看。」
姜雁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縮,她聲音很弱:「節目錄完了嗎?」
戚熠沒有把節目出事故的事情告訴她,戚絮也沒有在傷口上撒鹽的習慣,回道:「錄完了,一切順利。」
姜雁開始慢慢地念叨,邊說話邊做著一些神經質的動作。
戚絮看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曾經爆紅一時現在仍餘溫不絕,被粉絲稱為最佳女演員的人,躺在這小小的病床上,變成了這樣。
她不自在地把手放在胸口,感受心中這股莫名的情緒。
誰對誰錯,早就不能辨別了,她嘆了一口氣。
而姜雁像是被刺激到一樣,連忙起身想要去靠近她。
戚絮見她帶著被子就要從床上掉下來,只能上前一步坐在她的床沿。
姜雁輕輕摸著她的臉,眼淚滴滴嗒嗒的:「你走吧,不要看見我了。」
戚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伸手抽了兩張紙巾放她手裡,想讓她擦擦眼淚,眼睛都腫成三眼皮了。
姜雁拿著那兩張薄薄的紙巾像捧著什麼寶貝一樣,緊緊攥在懷裡:「是我們對不起你,怎麼就是沒想到……」
說著說著,她的哭聲再也止不住了,左手拿著紙,右手拽著戚絮衣袖,嘴裡還不停重複著:「我的絮絮,阿幼,那么小的阿幼和絮絮。」
她為自己沒參與的時光而痛哭著。
戚絮等她發泄完情緒,聲音漸漸小了,接著讓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姜雁鬆開手,慢慢閉上眼。
戚絮看了她一眼,輕手輕腳關上門,然後轉頭就撞上一堵牆。
她瞪圓了眼,小聲問:「你在這裡幹什麼?!」
沈確完全沒感覺到她的怒氣一樣,語調上翹地喊了一聲:「阿幼?」
戚絮對名字這種東西看得很隨意,但「阿幼」不一樣,這是母親為她取的,姜雁是病人喊喊也就罷了,但沈確實在是看不懂眼色了。
看不懂眼色的沈確還在:「這是你的小名吧,真可愛啊。」
戚絮拳頭瞬間硬了,她拽著沈確的衣領就往外走,等到了相對合適的地方直接給了一拳,警告道:「不許叫。」
說完看他老實了才抬腳去看戚崢鳴。
沈確呲牙,感受到細細密密的痛,他哼了一聲:「阿幼阿幼阿幼,我就是要叫,有本事打死我啊。」
門沒有關緊,戚崢鳴一臉蒼白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著,整個人都暗淡灰白。
去而復返的護士看著站在門外,露出一個冷淡側臉的人,這些天只有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來過。
她疑惑地問:「您是?」
戚絮愣了一下,轉過身來。
護士幾乎馬上就認出她來,語氣驚喜:「是小絮嗎?我是你的粉絲。」
戚絮沒想到自己也有粉絲,她笑了一下:「謝謝。」
護士靦腆地引她進去,收拾著房間裡枯萎的花和一些禮品。
「他,還好嗎?」戚絮問。
知道她是戚崢鳴的女兒,護士如實回答:「病人早前太勞累了,加上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吐了口血,一直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
聽著不怎麼好。
戚絮無意識地握了握拳頭。
護士顯然也覺得說得太悲觀了,補充道:「不過身體還是有在好轉,相當於把之前沒休息到的睡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