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絮，你那天從海里起來有沒有什麼後遺症之類的？」
正在吃飯的幾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姜雁有些沒聽明白，或者是她下意識不願去深想：「什麼海里？」
戚崢鳴放下筷子，確認這是自己的兒子沒錯，才讓他坐下好好說。
戚如歌和戚嘉成則齊齊轉頭看向還在乾飯的戚絮。
戚絮咽下最後一口菜，雲淡風輕道：「還好，沒什麼後遺症，都正常。」
戚熠顯然沒想到家裡人這麼齊，他本來是想私下先問清楚的，但現在說都說了，聽見這話他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叫還好，那可是大海，來來往往輪船都往那兒過的海。」
在全家人的凝視下，戚絮只得把那天的事情美化了一下然後拋出去：「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她當時剛穿越那一瞬也是實打實被嚇到了，但現在回想起來也還好，畢竟前世在大越更危險的都做了。
但看其他人越來越黑的表情，感覺，大概，應該，有一點點嚴重吧。
戚嘉成是個憋不住的：「船上的的工作人員呢，還有你那群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同班同學，居然沒一個人發現？！」
戚如歌面無表情：「要我說安全這方面確實不到位。」
姜雁更是氣得發抖，戚崢鳴輕拍她的背給她順氣，但同樣也沒好到哪裡去。
戚熠卻是精準抓住了戚絮話里的一個暗示：「這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還是有人故意做的？」
戚絮還怕沒人接茬呢，直接說道：「是顧林。」
病毒被吞後01讀取了它的數據，裡面是它自成形到毀滅做的所有事情，包括推原主落海。
準確來說病毒當時混上乘風號是想寄生原主身體，但原主大晚上猝不及防轉身看見一個渾身穿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瞬間被嚇得不輕。
顧林也怕原主大喊大叫會引來其他人，於是兩人推搡之中原主不小心從護欄上翻了下去，由此落海。
戚嘉成瞬間火冒三丈，一錘桌子：「又是這個老——」
東西。
想起爸媽還在，「老搞破壞的。」
說起這個華新元老，曾經也是跟著戚崢鳴打江山的，大家都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戚絮也吃飽了，左右看了兩眼，不自在地撓了撓頭，試探地說：「其實真的還好……」
她的尾音在其他人的怒視下慢慢消散。
「小小姐，話不是這麼說的。」一直保持著良好職業素養的石管家也忍不住了。
這頓晚飯本來也差不多吃到尾聲了，現在更是沒那個胃口。
戚崢鳴起身往樓上書房走，戚熠會意跟上。
戚絮被剩下幾人包圍，姜雁和戚如歌直接上手看她有沒有瞞著的傷疤之類的，戚嘉成抄著手一句又一句地問她，像個機關槍似的。
書房的門被輕輕帶上。
父子倆就這麼坐在待客的小沙發上，戚熠以為他會問自己為什麼過了這麼久才知道這件事。
但戚崢鳴只是平和地開口：「關於顧林，你想怎麼做？」
戚熠緊著的那一口氣放鬆了，他看著自己的父親，從小就想要躍過的大山，眼神堅定：「讓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戚崢嶸點了點頭，又問：「我這個位子，你想坐嗎？」
如果說從前的戚熠可能會推脫猶豫，擔心自己能不能勝任，但現在的戚熠很明確：「我要坐。」
而不是我想坐。
不去試試，怎麼知道自己行不行。
戚崢鳴的視線在他臉上停頓了幾秒，隨後欣慰地笑了。
他很少露出這種柔情的一面，特別在孩子面前都是教科書式的古板嚴肅家長。
他結實地拍了拍戚熠的肩膀，大山終是要被後來者攀爬的：「我相信你，去吧。」
戚熠直到回了房間才如夢初醒一般，這句可以算是誇讚的話語比他獲得的任何一個榮譽都要珍貴。
戚絮使出了渾身解數才得已逃離飯廳，她躺在床上，覺得人與人之間還是有點距離感比較好。
01：【得了吧，我看你明明就很享受。】
戚絮沒那心情跟它聊半毛錢都沒有的天，哼哼兩聲睡覺去了。
01也不想找揍，進入休眠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