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謠無語地閉了閉眼,心說如果這殼子裡現在真的是你心心念念的謠兒,她才不會保下游意遲呢,掌刑都不給別人機會。
「阿娘,我知道趙瓊跟你說了什麼,這件事跟他無關。」
凌縉雲神色微變,目光在凌微謠和游意遲之間來回猶疑。
「不行,這種人不能輕易放過,我也不放心再將他留在你身邊,不如……」
很顯然,原主在凌縉雲的眼中是自帶濾鏡的,凌微謠聽著都想翻白眼了。
合著不是客氣,凌縉雲是真情實感地認為凌微謠會想盡辦法保下一個尚有姿色的企圖傷害自己的男人。
凌微謠和游意遲都很清楚,她不會。
「不是他,是我自己服了毒。」
周圍空氣瞬間凝滯,凌縉雲沒說完的話還堵在嘴裡,她愣怔地、茫然地看著凌微謠。
再怎麼說,也是一位母親,跟她的新身體有血緣關係。
凌微謠偏過頭,不想跟凌縉雲對上眼神,她的目光落在游意遲臉上,發現對方的表情和凌縉雲居然有幾分相似。
「你先出去。」
游意遲立刻回神收了眼神,站起身來,彎著腰低頭退了出去。
凌縉雲已經整理好了情緒,迅速冷靜下來。
「謠兒,是你自己做的?這怎麼可能?趙瓊明明說……」
「是我讓她那樣以為的,畢竟任她在外面到處亂傳是我自己服毒,倒不如給出一個過得去的解釋。」
凌縉雲一臉悲痛,「為什麼?謠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凌微謠眉頭緊皺,露出難過的神情,「因為太痛苦了,阿娘,你難道想像不到我這麼多年來有多痛苦嗎?」
她儘量以個人最精湛的演技還原原主心裡悽苦的一面,「我越來越覺得活著沒有意思,我已經找不到能讓我感受到歡愉的東西了,便想著不如……一了百了。」
凌縉雲被她騙了過去。
「謠兒……」
凌微謠垂下腦袋吸了吸鼻子,然後擠出一個微笑來面對凌縉雲。
「阿娘放心,女兒如今已經想清楚了,也後悔了,再怎麼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活著說不定還能遇到轉機,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凌縉雲深深地看著她,凌微謠一方面有些動容,但另一方面又想到這一家子對游意遲的看法和做法,心情霎然間複雜起來。
他們寶貝自己身體不好的女兒沒有錯,但游意遲也是別人家的兒子,活該被他們家這麼糟踐嗎?
再想起剛才凌縉雲氣勢洶洶找游意遲麻煩的樣子,凌微謠在心裡嘆了口氣。
「你說得對。」
凌縉雲幫凌微謠捋了下頭髮,「無論如何,以後都不要再有這樣的念頭,阿娘和你父親會傷心的,我們可只有你這一個女兒,謠兒,你不能撇下你的母父就這麼離開,知道嗎?」
看到凌微謠輕輕點頭,凌縉雲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意。
為了進階性地撫平她心裡的褶皺,凌微謠主動和凌縉雲說起自己的身體情況。
雖然她知道趙瓊一定在這之前跟凌縉雲匯報過了,但還是講了一遍,凌縉雲的憂心忡忡確實比來的時候消減不少。
凌縉雲離開,凌微謠一陣頭疼。
她是好些了,但並不是痊癒了,情緒大起大落之後,不適感突如其來。
凌微謠想,自己該不會是穿越史上最虛弱的穿越者吧?
那麼多小說里,一個個穿越者輕而易舉就揚名立萬,美人在懷。
就她突出,弱小無助不說,除了要提防身邊的美人,還要應付原主的雙親。
明明這時代背景都是有利於她的,出身也沒得說……
最大的問題在於說不好哪天心情起伏大一點兒就嘎了。
真不甘心。
「郡主,游公子在外面說想見你。」
凌微謠懶得應付他,說了他又不信,一天天盡添麻煩。
她擺了擺手,「讓他走。」頓了頓,跟銀燭說:「讓他放心,說沒事了。」
凌微謠躺下睡了一覺。
一睜眼天已經黑了。
完蛋,經驗告訴她,這下再想躺下睡著最起碼要到凌晨五點了。
一朝回到解放前。
好不容易調整了那麼久的作息……
凌微謠懊惱著起身,銀燭立刻進來伺候。
看起來似乎有話要說。
凌微謠瞥了她一眼,銀燭立刻抓住
了這個機會。
「郡主,游公子一直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