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昨晚和今早都沒吃東西,一定餓了。」
凌微謠摸了摸肚子。
是啊,按道理來說她早該餓了,但此時此刻她好像沒什麼感覺。
游意遲勸道:「吃點東西吧,腹中有物才能喝藥。」
凌微謠長嘆一聲,拿起筷子無精打采地吃起東西來。
好在游意遲做的東西很美味。
可即使味道美味,凌微謠的行為不能說是在品嘗食物,而是機械化的咀嚼。
有點兒暴殄天物的意思了。
但她真的沒什麼胃口。
天氣原因,讓她的身體覺得進食這件事似乎可以被省略了。
大多數時候不吃東西反而會舒服一些。
凌微謠知道不好,但她一時半會兒沒習慣身體情況急轉直下帶來的副作用,自然也改不掉。
明明以前她能吃能喝的,她愈來愈懷念那些她還正常的日子了。
只有游意遲在身邊的時候,凌微謠問:「她以前到了夏天也是這個樣子的嗎?」
「差不多。」游意遲看著她,眼也不眨一下,看得十分專注。
「不過她這兩年會找來一些丹丸服下,偶爾看起來會好一些……但其實只是假象,她自己心裡也很清楚。」
凌微謠吃不下了,把碗碟往前推了推。
游意遲沒勸她再吃一些,輕聲道:「棉葉在熬藥。」
凌微謠看向他,游意遲道:「你得喝藥。」
「……」
凌微謠又嘆了一聲。
她低垂著腦袋無精打采地眨眼。
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負能量發射器。
她以前真的不是這樣的人。
拍了拍臉,凌微謠聳聳肩。
「好,熬好了就端過來吧,一閉眼的事兒。」
游意遲彎了彎唇,但他看到凌微謠愈發尖瘦的下巴,心中酸澀,再也笑不出來。
「昨日閆娘子過來是……」
「還是那件事,讓我娶了閆淮。」
游意遲嘴唇抿成一條線,「那……郡主怎麼說?」
「拒了。」
凌微謠輕描淡寫道:「再一再二的,我態度也沒有太好,估計把人得罪了。」
游意遲眼神黯了黯,問道:「是擔心三少爺會受委屈?」
「如果到了能遷怒到自己夫郎身上的地步,閆茴這個人問題不小。」凌微謠道:「我覺得應該不至於。」
不過她昨天那番話,算是把路堵死了。
閆茴現在的心情一定不怎麼樣。
游意遲追問細節,凌微謠一一回答。
他眸中映出不斐的神采,但很快發覺不該,又掩了下去。
「閆家給出的條件很好,你……有沒有動搖過?」
凌微謠看了他一眼,游意遲陡然目光惴惴,不敢看她,瞥向別處。
「沒有動搖過。」
凌微謠輕聲開口:「但我理解她的不理解。」
她頓了頓,道:「想要利用一樁婚事來挽救另一樁婚事,這本身想法沒錯,但是個悖論。」
游意遲:「何意?」
「進宮不行,嫁給蘅澤郡主就行了?嘴上說著如何疼愛這個弟弟,還是把他推給一個陌生的並不可靠的女子,這疼愛的真心到底有幾分,我很懷疑。」
游意遲眼珠微微轉動,小聲道:「你不是說,她們是看準了你的身體不好,還有三少爺,所以才……」
「是。」凌微謠點了頭,又搖了下頭,「但不全是。」
她說:「雖然看起來一直在為閆淮考慮,但也有勢在必得和凌家綁死的決心,從這種角度來看,閆淮何嘗不是被考慮的籌碼呢?」
凌微謠輕嘆一聲,「或許是我想多了,但我認知里的婚姻,不應該算計這麼多。」
游意遲看著他,目光深沉認真。
凌微謠沒發覺,輕聲繼續道:「兩情相悅,一直是最重要的。」
過了兩日,宮裡傳出來最新消息。
彥黍不日就會有使臣抵達暉城,專程送來幾位美人獻給新帝。
和息淳不同,彥黍的話語權沒有息淳那麼高。
從息淳遠道而來的母子倆可以和姚寰共坐一席,相談甚歡,甚至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