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多此一問。
「其他……還發生了什麼事?」
銀燭看著她欲言又止,凌微謠皺了皺眉,又問了一遍。
「還發生了什麼事?」
「其他事……郡主別操勞了,養好自己的身體要緊。」
凌微謠不說話,就那麼看著銀燭。
沒一會兒,銀燭就敗下陣來,「是游公子說的,郡主剛醒過來,他不想讓你想太多。」
「你搞清楚自己是在為誰辦事,是我還是他。」
銀燭皺眉為難了一會兒,小聲開口道:「御醫和家主郎君都到了以後,說郡主是被人下了毒,消息傳進了宮裡,前後不過兩個時辰,宮裡又傳出新的消息來,聽說,陛下得知郡主昏迷未醒,勃然大怒,這段時日備受陛下寵愛的蘭君,已經被處死了。」
凌微謠嗤笑一聲,「我人還沒醒,身邊的人什麼都沒往外說,只知道我昏迷未醒,就定了罪,殺了人?」
太巧也太快了。
就跟劇本已經提前寫好似的。
只等她中招躺平,那邊就會立刻把罪犯就地正法,事實上,劇本確實是這麼演的。
凌微謠在昏迷之前,隱隱約約在想姚寰會怎麼做。
沒想到她根本沒想把人保住。
借刀殺人永遠是最好用的一招,凌微謠和那位寵君都只是姚寰手裡的刀。
銀燭看凌微謠沉默不語,往前走了一小步,用更小的聲音開口道:「宮侍送來的那隻碗,游公子讓奴收起來了,還有那盆花……」
凌微謠抬眼看她,沒說話,只微微點了點頭。
銀燭鬆了口氣,笑了笑,「郡主別操心了,眼下只要醒過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會好嗎?
凌微謠閉了閉眼睛,只覺得身心俱疲。
她現在每醒過來兩個時辰,就要睡過去四五個時辰,睡著了全是噩夢。
剛穿過來的時候,她又弱又廢。
以為那就是最差勁的時候了,沒想到現在比那時候的情況還要糟糕。
明明她都把自己養到能爬山爬樹了,卻被自己表姐背刺,一夜回到解放前的之前。
沒一會兒,趙瓊來了。
跟一位現今住在靈霧山莊裡全程陪護凌微謠的御醫一起。
御醫姓任,是得了姚寰的命令留下的。
凌微謠推測,即便現在姚寰在宮裡恨得牙痒痒也不會再貿然讓人對她下手。
現在是關鍵節點,眾目睽睽之下。
姚寰能隱藏對原主的恨意這麼多年,足以證明她心思深沉,現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輕易出手。
不過凌微謠用自己的管用思維盤了一下。
如果只是原主殺馬那一件事。
姚寰是不是一定要讓她去死?
要麼就是她只是遇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能一舉兩得。
那麼凌微謠現在沒死,她或許就覺得算了?
要麼就是原主以前還有不少事情得罪了她只是不自知,姚寰一定要讓她死,那麼現在其實並不是一個最好的時機。
凌微謠低垂著腦袋眨了眨眼。
都以為問題出在那碗裡的東西上,但凌微謠和游意遲再清楚不過了。
她根本沒喝那東西,所以,毒是附在碗上的。
蘭君被處死,罪名是弒君。
碗裡的毒,是給姚寰的。但碗上
的毒,是給凌微謠的。
給姚寰的是蘭君準備的,那麼給凌微謠的,是誰準備的呢?
凌微謠心情沉重。
這件事姚寰其實上了雙保險,自己現在還能活著,真的是運氣好。
她還真是被多年累積的仇恨迷了眼睛。
趙瓊和任太醫前後都把了脈,兩人對視一眼。
凌微謠收了手,「有什麼話,直說即可,我現在還活著,都是你們的功勞,我的命是被你們救回來的,你們說話也不必藏著掖著。」
任太醫先笑了兩聲開口:「郡主言重了,郡主能醒過來,全靠自身的福氣,被神明庇佑,我等沒有做什麼。」
宮裡出來的,就是會說場面話。
凌微謠看向趙瓊。
如果說這世上誰最了解她的身體情況,除了她自己,就是趙瓊了。從醫學的角度來說,趙瓊比她了解的更透徹。
「任太醫說的是,郡主能醒過來是有神明庇佑,眼下只要好好休息,慢慢就會恢復的。」
凌微謠看出了趙瓊說話還留有餘地,只是不知道有什麼話為什麼不能現在說。
是因為身邊還有其他人,還是有別的什麼考量?
趙瓊說要繼續施針,任太醫便提出要去給凌微謠熬藥。
凌微謠輕聲道:「銀燭去幫幫任太醫,跟著好好學學,還能日日都讓任太醫忙活,明日開始我的藥由你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