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第二口氣的時候，游意遲還沒醒。
凌微謠敏銳地觀察到他眼角的一點濕潤。
原來他不是沒有掉過眼淚了，只不過是她沒發現過了呀。
凌微謠剛嘆完第三口氣，「誒」了一聲。
她發現那軀殼旁邊突然多了很多團霧。
凌微謠想靠近，趕走它們，但只能停留在原地，想挪動一下都不行。
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腿。
不會是因為那軀殼的腿有問題，她死了的靈魂也做不到行動自如吧？
剛想說這不公平吧，凌微謠突然發現身邊有人。
兩個男生。
一個穿著古裝，一個現代打扮。
跟她站在一起，同樣看著下面的情況。
「你們兩個是誰啊？」
凌微謠發問，穿古裝的小哥看向他，「鬼差。」
他把掛在脖子上的工牌給凌微謠亮了一下。
凌微謠：「……」
她反應了一下，問：「你們是來帶我走的嗎？」
這走向跟她想像中不一樣。
凌微謠還以為，自己在那個軀殼死後會直接回到現實世界裡呢。
如果死了就真的死了，那麼她之前在現代，其實是死了才會穿過來的吧？
「不止你。」
第63章
「什麼意思？」
現代打扮的那個跟凌微謠說：「你歸我管，他們歸他管。」
凌微謠怔了怔，「他……們？」
她順著另一個鬼差的目光下移，看到圍繞在那具軀殼周身的團霧。
「它們……他們？」
凌微謠恍然大悟，那些也是跟她一樣的靈魂？
還沒來得及開口，游意遲醒了。
凌微謠立刻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看。
游意遲不知道夢到了什麼，似乎是被噩夢驚醒的。
凌微謠有些難過，不敢看他發現自己沒了氣息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很奇怪，游意遲看著「她」，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像是沒發現。
凌微謠看得一頭霧水。
「……怎麼回事？」
剛發出疑問，凌微謠就瞪大了眼睛看到更奇怪的場景——
那些團霧有了明顯的形狀，仔細一看，確實是人形，但大部分都歪七扭八的，飄在游意遲周圍，他本人當然一無所知。
「唉，看來要加班了，這種情況一時半會兒分不出勝負的。」
凌微謠不懂，問他們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兩鬼差挺好說話，跟她分析現在的情況。
凌微謠都聽懵了。
原來這具身體還沒徹底死掉。
她說起原主自小體弱多病，還吃了些不該吃的東西，十分驚訝，這都能救回來？
他們說能，因為原則上來說，蘅澤郡主凌微謠陽壽未盡。
好傢夥。
還得是原主的命格，能苟，無論多麼坎坷都能苟下去。
那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呢？
既然原主陽壽未盡，她怎麼就出來了？
給出的答覆是：「是她的陽壽未盡，不是你的。」
凌微謠花了一點點時間飛快地捋了一下。
她問：「那我還能回去嗎？」
兩個鬼差對視一眼，「你還想回去？怎麼不提前說？」
「……」
凌微謠嘴上說：「沒想明白現在的情況，畢竟是第一次遇到。」
在心裡想著：「你們也沒說能回去啊，也沒有問我的意見不是麼。」
「你可以試試。」
大概凌微謠屬於他的管轄權之內，現代裝的那位比古裝那位跟凌微謠說的話要多一些。
「但可能搶不過他們。」
凌微謠重新和他們一起向下看去。
是遊魂嗎？看起來更符合各種文學作品裡的厲鬼形象。
樣貌醜陋，形態各異，在知道是人類靈魂的變形產物之後，才會想到那些團霧和「人」有關係。
鬼差跟她說，凌微謠遇到的這種時空錯亂情況不常見，但也不算罕見。
有些遊魂不想投胎，聽說了這種鑽空子留在人間的方式，便紛紛效仿。
到處找魂體不符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