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謠道：「據我所知，不止一個。」
凌絮嘴唇顫抖著，下意識抬手放在桌面上撐著。
不然他懷疑自己可能會直接暈倒栽到地上。
「所以，這才是你要走的原因？」
「算是其一，並不是全部。」
凌微謠不假思索道：「還有，我想和游意遲在一起，我是真的喜歡他。」
凌絮的眼光驀地變得柔和。
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些溫和的感觸。
之前他接受的全都是恐怖故事一般的信息點，正需要向的投餵。
凌微謠坦誠道：「我沒有立場去說他們做的是錯的，可你我都知道這事不對，而破解之法，偏偏就是達成那個他們不願意看到的最終結局，也就是——我身死魂消，他們才會作罷。」
「小妹……」
凌絮有口難言，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三哥，幫幫我們吧，什麼都不用做，假裝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好。」
凌微謠目光真摯，語氣帶著央求，凌絮一臉痛苦。
其實凌微謠有想過凌絮不同意，或者同意了，又轉變了想法的情況。
她想著，就算凌絮同意了，也要想辦法找人盯著他。
但凡他轉變了想法，有向凌縉雲姚嘉高密的意向了，就立刻把他控制起來。
等待完成計劃再說。
當然那樣要牽扯到閆家，形勢複雜。
雖然閆家的兩個女人不在，但閆淮還在，如果凌絮突然消失，閆淮還是會追究到底的。
凌微謠只是做好了那樣的心理準備，自然希望不需要面對那種情況。
凌絮痛苦糾結的樣子落在凌微謠眼裡，她的心一點點下沉。
「三哥。」
她依然用的是央求的語氣，還加上了難過的神情，「幫幫我吧，就當你今日沒有來過，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
「你這樣一走了之，從來沒有想過母父兄弟嗎？」
凌絮紅著眼睛看著凌微謠質問她。
凌微謠：「……」
這個問題還真問到了點子上。
但最大的問題是，凌絮不知道這些母父兄弟原本就不是她的。
甚至凌微謠最開始的日日夜夜，包括現在的偶爾緊張時刻，凌微謠都害怕被人發現，被人為難，害怕自己直接被人按在砧板上來一場她沒的選擇的招魂儀式。
就算沒有游意遲，凌微謠也要想辦法離開他們的。
這種可能性她以前也不是從來沒有考慮過。
凌微謠想了想，道：「三哥現在有了自己的家人，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孩子，我這個妹妹，你就當從來沒有過吧，至於……」她頓了頓，「阿娘和父親，只有在真正失去我之後，才會放棄傷害別人的想法。」
她開口道：「三哥，我沒得選。你不知道，上一次所有人都以為我活不過來了，阿娘準備好了棺木……還打算讓游意遲在那種情況下給我陪葬。」
今天凌絮接收了過量信息，現下看起來有些腦內容量超載，面部表情已經沒有展現出震驚了。
而是面無表情，眼神倒是閃了一下，表示他聽到了，表示震驚。
「我都死了，他有什麼必要為了一個死人獻出生命呢？」
凌微謠嘆氣，「我身邊沒幾個正常人，偏偏我很清楚，那時候若是我真的醒不過來了，阿娘讓他去死，他是真的願意的，我……」
這時候的欲言又止跟演技無關，是凌微謠的真實想法。
她當時確實氣得半死。
雖然魂魄還在戰鬥，但不耽誤生氣。
明明用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為游意遲的自由之路做鋪墊，那麼好的機會，他！都！不！走！太氣人了。
「阿娘和父親為了我的事，已經瘋魔了，我不能放任他們一錯再錯下去。」
房間裡安靜了好一會兒，凌絮的腦子好像開始重新運轉了。
他問：「既如此，七皇子又是怎麼回事？」
凌微謠滿臉為難。
「這是七皇子的私事，按理說，我不應該告訴你的。」
「我知道的事情還不夠多嗎？還是沒有資格知道全部的事實真相？」凌絮的語氣有點兒生氣。
凌微謠做出極度為難的樣子，猶豫了好久，才小聲開口。
「……是意外。」
她說：「父親早些年和七皇子的生父是朋友，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七皇子的生父知道了『傀人』秘術之事，七皇子也就知道了跟我和游意遲有關的一切，我一直都不知道這件事，後來機緣巧合得到了假死藥，七皇子就找上了我。」
真相里摻了一些假話，便不算徹徹底底的信口胡謅。
反正數值就那些，隨便排列組合交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