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語一頓,手中推近的刀刃被巨力逼迫退後。
沈曜眸色淡淡,一隻手攥著刀刃,瞬間止住了刀刃繼續前進的動作。
他沒用力,只是往外一推。
一個年輕有力的成年男性拼盡全力的力氣,在沈曜的手勁下艱難咬牙,不斷的鬥爭推拒,卻還是一寸一寸的推離沈曜。
那雙無機質的眸子漆黑一片,黑鴉鴉的蒙在陰影里,就這麼往唐榆身上一放。
毫無波瀾。
面前的傢伙,真的是人嗎?
注意到沈曜的手根本沒受傷,唐榆本能心頭一顫,手中的刀刃力道一松,堅硬的刀刃在手中寸寸斷裂。
他反應不及,在別手的力道消失得一瞬間,身體本能往前一貫。
卻在下一秒被奪去利刃,早已斷成幾段的鈍刀狠狠刺入他的外衣,割開他的皮肉,像是切割牲畜般冰冷的在他肚子上一絞。
「噗——」唐榆吐出一口鮮血。
迫人的氣勢瞬間軟化,他手一松,近乎脫力的倒在沈曜的身上,旋即軟軟的滑到地上。
「你、你……」唐榆又吐出一口鮮血,他就這麼匍匐在地上仰望著眼前的年輕保安。
年輕的保安逆著光,叫人近乎看不清眉眼,卻仍然不減其與眾不同的氣度。
與記憶里冰冷的刀光劍影交融到一起。
冰冷嗜殺,殘暴不仁。
沈曜丟開手中的刀,就像是一個普通被襲擊又失手反殺的年輕人,眼神在周圍人身上一轉。
「叫救護車。」
現在能路過這裡的,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居民,他們駭了一跳,齊齊往後一退。
直到沈曜開口,才如夢初醒般連忙掏出手機報警。
警察來的很快。
這不是末世之後,末世前的警察叔叔格外靠譜,聽說有人持刀傷人,馬上開警車「危嗚危嗚」的就來了。
持械傷人的唐榆雖然沒有成功,但因為性質惡劣懷疑是報復社會,以及沈曜下手極狠,又要住院又要監禁。
被警察叔叔無情的一把鐐銬,銬走了。
「不——你們抓我做什麼!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你們快殺了他,殺了他!」
被銬上擔架的唐榆垂死病中驚坐起,一邊掙扎一邊大罵,恨不得爬起來當場把人解決了。
瘋瘋癲癲的。
他不斷掙扎,被警察叔叔冷著臉用力往床上一摁,他頓時痛呼,半死不活的跌躺回去,差點沒吐血三升。
他不甘扭頭,仇恨的目光死死戳在沈曜的身上,恨不得用眼神把人刀成片。
沈曜面色鎮定,淡淡回視。
猝然,他眸子微抬,黑眸中好似有漩渦轉動,宛若吸魂攝魄的深淵。
唐榆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一時間世界天旋地轉,詭異的絮絮囈語在腦中不斷回想,他腦子像是被人撬動,近乎夢遊的聆聽著耳邊的聲音。